而同样知道这个消息的,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看来,父皇身边,还残留着耳目,回京后,是该好好清扫一遍了。
至于三郎,董青有些为难,他原本想着看过一眼,若消息是假则置之不理,若是真便杀了了事……如今,倒有些舍不得。
想起方才少年抓住他手面红耳赤的青涩样子,董青叹气,罢了,若是段久能够保证他一辈子都不出临安,留他一命也无妨。
毕竟一个在朝毫无根基的私生子,便是被接回去,也无法动摇他丝毫根基。且说不定,将来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就不知父皇若是见到三郎,会否会像对司马岳那般喜爱?
大概是他想多了。
董青摇摇头,终于睡下。
……
临安又有了一场秋雨。
亓官等人早早起来梳洗打扫,厨房里也烧了热水,过了会儿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抬头看了过去,皆是一愣。
今儿杜三思穿了一件颜色崭新的素绿色绣花裙,缚膊绑着沉坠质感的袖子,头发也用一根簪子盘了起来,虽然看着还是年纪不大,但却自有一股秀雅灵动之感,而且整个人都鲜亮生动了不少。
经过昨日那一遭,今儿才像是个真真正正的年轻老板娘了!
三人惊喜道:“老板娘今天的打扮真好看,怕是这街上一枝花了!”
“瞎说,我就是换了一件新衣裳而已,”杜三思脸上一红,见三人已经打扫好了地方,不禁有些惊讶,“你们这么早啊?”
亓官道:“不赶早,恐怕来不及招待客人呢。”
但也太早了,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杜三思没说话,出去拦了货郎买了些豆羹,又去找范大叔。
范大叔上下打量她一眼,连连点头,“不错,三娘有乃母风范了。”
奶母?
杜三思顿了一下才想清楚她说的是原身母亲,笑道:“新开张就要有新气象嘛。”
买了几个肉饼回去,杜三思对三个少年道:“大早上不必起这么早,也没人这么早来喝酒,以后先填饱肚子再说。”
亓官几人连连道谢,看向杜三思的眼神更灼热了。
杜三思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从袖子里掂量出二两银子,“这二两银子你们再去买些冬天的衣服鞋子和厚实的被褥,先前小二住的地方还挺大,过两日空了,我再带你们去买些纸笔学字。”
“学……字?!”
三个孩子惊讶得肉饼都差点掉了。
却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店里就大咧咧地进来了一个人,带着一身仆仆风尘,将凳子拖出刺啦一声,大嗓门地叫道:“没想到这酒家居然还能开起来,啧,倒是没白来,有什么好酒,那两坛出来给我尝尝!”
才说过没人这么早来喝酒的杜三思:“……”
尼玛,她脸好疼。
杜三思讪笑着回头,看向那人,蓦然见到一位记忆里的旧面孔,脸色豁然一变。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