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了,万大人也请自便。”见万海行礼,段三郎不自觉地抬高下巴,故作矜傲地严肃离开。
杜三思扶额,段三郎不愧是小反派出身,跟男一男二天生就对立吗?
真是让人尴尬。
两人重重走了,万海就站在原地,遥遥看着杜三思又讨好地上去安慰段三郎,段三郎还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杜三思第二次上前,段三郎才不情不愿地将人拽住。
他微眯了下眼,嘴角稍稍拉平,像是欢喜被消减了好几分。
“万大人,”一直装聋作哑的小太监在旁边催促,“该走了。”
万海摩挲着手指,缓缓点了点头,“嗯,走吧。”
……
及至麒麟宫,还未进去,就先听见司马岳的笑声。
笑声疏狂,不加掩饰,让人听了就想揍人。
小太监送到这里就止步,转而对杜三思道:“杜姑娘,女眷该前往椒房殿作陪,您且随奴才来。”
去椒房殿?
段三郎皱眉,正要说话,一旁的张嬷嬷却道:“这是宫里的规矩,看时辰,也就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见面了。”
她上前一步,抬头看看两人,“王爷,今儿是年宴,不可乱了规矩,否则不吉利。恐怕天子会怪罪。”
——朕是说,年宴那天,你给我安分点,别给我乱出风头,坏了年宴不吉利,知道吗?
天子有言在先,段三郎不由得迟疑了一下,看向杜三思。
杜三思倒是不以为意,一则只有半个时辰不到,二则他身边还有张嬷嬷,到时候肯定还能看见宣华、宣罗,并不怕什么。
“那就去椒房殿吧,”她也不可能永远都躲着皇后,皇后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杜三思跟段三郎对视一眼,“待会见。”
“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段三郎仍犹豫。
杜三思摇头,提醒他,“你忘了陛下说的话了?没关系的,只是小半个时辰,来回两趟就过去了。”
统共也就几分钟的事,说话都说不了几句呢,怕什么?
段三郎无言以对,杜三思直接就离开了,倒显得他有些黏腻过人了。
小太监继续在前边带路,不发一语。
张嬷嬷上前搀着杜三思,压低声音说话,“姑娘也别怕,虽说上次王爷得罪了皇后,但皇后也不至于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为难姑娘。”
杜三思沉思道:“她再为难我又能如何?我并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三郎那里有变故。”
张嬷嬷一想也是,杜三思从来是不喜欢惹事,且性格还颇有几分隐忍知心。
但他们的宸王就是个火烈性子,可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担忧间,二人就已经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中素来药气环绕,今儿却多了很多人息。刘贵妃与其他两位嫔妃也在其中,还有宣罗、宣华等几位公主,两排位置坐下来竟有十一二人。
乍一看,竟是没有发现杜三思的位置。
杜三思只做不察,进去便道:“臣女杜三思,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贵妃娘娘、祥嫔娘娘与几位公主。”
众人正在说笑,一时也瞧不出异样。
皇后抬了抬眼帘,似要热情喊她起来,哪知才开口却突然咳嗽个不停,一直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哎呀,本宫这身子真是熬不住了,说句话都这么困难。三思快快起来,地上多冷啊。”
“多谢皇后娘娘。”杜三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站起来,立在原地一时也没动弹。
皇后故作惊讶,“三思怎么不坐?”
刘贵妃嗤声一笑,“姐姐是个体弱的,因此一项不怎么管事,纵得宫里的人这般马虎,做事丢三落四的,也不知道给人家搬个椅子,却叫人家坐哪儿?”
皇后“哎呀”一声,“若不是妹妹提醒,本宫竟未注意。齐嬷嬷,快去给她搬张椅子过来,就放在门口吧,大家伙儿也看得清咱们这位名满京师的酒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