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眼睛里晶莹着泪珠儿,痴痴地看着吴县,仿佛生怕吴县会突然飞走一般。
吴县忽然发现,自从自己问出那个问题,梁芳回答了之后,梁芳再也没有叫过自己“小坏蛋”这个称呼,居然一直称自己为“好儿子”叫了多年的小坏蛋,一下子变成了好儿子,吴县自己听起来都有些不习惯,更别说这个忽然改口的梁芳了。吴县心里一颤,他明白了,梁芳,是在担心失去他,吴县再次上前,将身子压在梁芳身上,双臂紧紧抱着梁芳。
梁芳立刻被一种充实感包围了,那散发着稚气的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她好喜欢被儿子抱住的感觉。
“妈,我出去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吴县再次强调了一句,这才穿衣离开。
吴县去做什么?当然是去找江晚晴,吴县开着他的红旗车,半路上给江晚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她。江晚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以为吴县要跟她再大战一场呢,立刻答应下来,两人约好仍然在招待所见面。江晚晴其实在L城住不了几天,她当然希望吴县能够天天陪着她,甚至一刻也不离开才好。
吴县走进江晚晴的房间,见江晚晴独自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正在看报纸。见吴县进来,江晚晴立刻扔了报纸,纵身上前,一个虎跳,就跳进了吴县的怀里,小嘴儿立刻吻住吴县的嘴唇。
江晚晴在吴县怀里腻了好一阵子之后,两人这才分开,江晚晴直接往里间走去,吴县跟着进来,两人谁也没说话。吴县就开始脱衣服,江晚晴一见吴县在脱衣服,脸上立刻神色灿烂,跳到床上,用妩媚的眼神儿盯着吴县脱衣服的动作。
吴县的衣服,很快就脱完了,光着屁股的吴县走到床前,背转身去,也不说话,两手抓握住自己的两只屁股蛋儿,往两边掰开,蹶起屁股。
“你干什么啊?恶心人是不?”
江晚晴看着吴县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快点过来吧,小傻瓜,我早就等急了。”
话刚说完,蓦然看到吴县屁股沟里的胎记,眼睛立刻瞪大了,嘴也张大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坐起来,“你……你……”
江晚晴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江晚晴颓然坐倒在床上,望着吴县出神。
“不错,我就是你找了多年的儿子。”
吴县回过头来,见江晚晴在发呆,于是将手在江晚晴的眼前摇了摇,“妈,你不敢相信是不?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这是真的。”
吴县捉住江晚晴的小手,轻轻摩娑,“妈,苦了你了,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
说罢,吴县将头埋在江晚晴的乳沟中,声音有些哽咽。
“小……小傻瓜,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真的是我的……儿子?”
江晚晴无意识地将吴县的头搂在怀里,似乎仍然沉浸在难以置信的喜悦中,“儿子,儿子,儿子,你回来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了,我的儿子。”
江晚晴喃喃地重复着“儿子”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眼儿,忽然,她伸手在自己大腿上使劲儿拧了一把,“哎哟。”
疼得叫出声来。
“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儿子,妈找到你了!”
江晚晴立刻泪如雨下,瞬间打湿了胸前的衣服,就连吴县的头发上,也滴上了江晚晴那激动的泪水。吴县也跟着江晚晴,哭了半天,母子两人,红着眼圈儿,泪眼相望,江晚晴让吴县将身体在自己眼前转过来,再转过去,江晚晴的小手,在吴县光着的身体上,摸过来,再摸过去,特别是对那个股沟中的胎记,更是看了又看(似乎是在检查)最后,一把将吴县抱在怀里拥住,久久不放开。
两人抱在一起,从侧看上去的话,别人肯定会以为是丈夫抱着老婆,两人外观上的年纪,相差不大,简直就是同龄人。江晚晴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渐渐平复了初见儿子的激动心情,这才拉着吴县的手,问长问短,问生活,问学习,问恋爱,问家庭,简直所有江晚晴能够想到的问题,都问了个遍,然后又从头开始问起,把个吴县问得毛毛的。
“好了,妈,你这都是问第三遍了。”
吴县实在忍不住了,只得打断了江晚晴的询问,“呵呵,妈,哭累了吧?休息会儿吧。”
“我不累,我自从……自从在山里跟你那一次之后,我的身体简直好的不得了,就算是干一天力气活儿,都不觉得累,咯咯。”
江晚晴兴奋地说道。
“哦,原来,妈的身体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啊,呵呵。”
吴县憨笑着,“妈,你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回事。”
吴县动了动身体,见江晚晴依然紧紧抱住自己,根本就不松开,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地躺在江晚晴的怀里。
“当初啊,就在这个L城,我跟你亲爸我们两个一见钟情,后来就住到一起了,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我家里人的,当时我家里人给我订了亲,我想,反正现在是自由恋爱嘛,也没管那回事,后来就怀上了你,家里人找上了我,说黄家,也就是跟我订亲的那家,说黄家必须要娶我,而且,如果我不嫁给黄家,恐怕家族就会蒙难,黄家的势力,可是不小啊,无奈之下,为了家族,我也只得选择嫁过去,可当时,你这个小坏蛋,就要出生了,我可怎么办?于是,我将婚期推迟了几个月,总要把你出来吧?”
江晚晴回忆着往事,眼睛里渐渐露出迷离的光。
“我回到L城来找你亲爸,结果没找到,跟他一时也联系不上,因为那时候也没有手机什么的啊。没办法之下,我只得自己在医院将你生了下来,当时又不敢带回家里,只好在L城这里,就地将你送给了一户比较可靠的农村人家,唉,当时我给他们留了十万块钱呢,就是担心你将来生活上会遇到困难。
“想不到的是,跟黄家那小子,还没结婚呢,那小子竟然死在了战场上,我本以为我就此解脱了,可想不到,黄家竟然要求我们江家把我嫁过去,在那个年代,我就嫁给了那个死人。一直过到现在,找了你许多次,都没有消息。”
江晚晴的声音渐渐停下来,眼神迷离地望着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