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其?他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这?张名为“生活”的背景板的一部分。
任逸也是如此。
这?就是他第一次来到首都时的感?受,明明到处都是人,却比独处时还要?孤单。
犹如一张无形的、致密的塑料布,刚一下车便迎面扑来,钻进?你的鼻腔,堵住你的气管,裹得你难以呼吸。
格格不入。
“需要?酒店吗先生?”
“打?车么?去哪儿啊?”
“有人接吗先生?第一次来首都吧?”
强压着心头的烦躁,任逸头也不抬地摆摆手,另一只手拎着行李包,大步穿过?堵在出站口拉客的黑车司机。
直到属于北方深秋的晚风吸入肺腑,坐进?火车站前排队等?候的出租车内时,任逸才终于平复下心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首都的司机很会看人脸色。
见任逸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再话痨也能?忍着不说,一路无言直接开到任逸实习期间分配的宿舍。
宿舍是简单的四人间,总共两张上?下铺,条件不算好,但也不算糟。
目前其?他人都还没回来,任逸简单收拾了一下,顺便弄清了宿舍楼的布局。
本来是打?算今晚吃盒泡面凑活的,水房却正好维护,看门?的大爷建议他去外?面吃,还热心地介绍了好几家店。
任逸礼貌谢过?,犹豫片刻后,选了家看起来最亲民的进?去。
只是店里的价格依旧很贵。
至少在遵城的时候,任逸不会一顿饭花掉这?么多钱。
那种使人窒息的孤独感?又开始缠绕他的躯体,试图将他撕裂。
任逸倚靠在小巷的墙角,点燃了一只有些被压皱的香烟。
他开始怀疑这?个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千里迢迢从遵城考来首都实习,只为了和一个被他亲手抛弃的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真的有意义吗?
任逸想不明白。
十几米以外?,便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繁华世界,什么新城遵城都无法比拟,这?就是沈乐绵现在生活的地方。
这?三年来,任逸曾经有过?无数次冲动想要?反悔,想把沈乐绵重新找回来。
可每当他结束打?工,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宿舍,他又会觉得,何必呢?
他什么也没有。
既没有金钱,又没有保护沈乐绵的能?力。
任逸永远也忘不了那年在一中校长办公室,女孩像是只断了线的木偶,毫无生气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是被指甲划出的血痕,头发凌乱地挽在脑后。
明明身体特别难受,一直在发着抖,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晕倒了,却始终不敢抬眼去看他,依旧咬着牙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