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就好了——
画面?翻转,她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条河。
她看着她的丈夫被子弹击中?,身体摇晃两?下,最后倒地不?起?。
死亡在他们这种亡命徒身上太常见了,她也不?是丈夫唯一的妻子,所以她的心并没有产生多?少波动。
她只是远远地看了眼那名断臂的男人,用力握住了儿子的手。
那个人姓申。
丈夫生前不?止一次提到过他,说他是他们的宿敌。
女人久久地凝视着那道背影,眼中?似乎在闪烁着熊熊烈火,再?之后,她乘坐的船突然剧烈晃动,烈火有了实体,将整条河都染成了红色。
无数枚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她下意识把儿子挡在身后,可是不?知怎么,儿子的手不?再?似往常一样温热柔软,而是冰冷得?如同刚从水底捞上,身体铁青浮肿,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空洞无光,不?断地呢喃着:“阿妈,我好冷,阿妈,我看不?到了。”
不?不?!!
女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她时而看见一双小手在水中?无力地挣扎,时而看到一具酷似儿子的尸体毫无生气地躺在岸边,她的大脑仿佛正被无数个人朝不?同方向撕扯,眼前的场景像是卷进了洗衣机,慢慢的,被子弹贯穿的男人也变成了她的儿子,而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独臂男人却正对她咧出一个寒冷的笑
苏维纳猛然惊醒,她竟是倚着沙发睡着了。
有人正站在她身旁。
“母亲。”顾迪半屈着身子,恭敬道。
苏维纳揉了揉眉心,疲惫地睁开眼后,对着顾迪这张脸看了很久。
像,又不?全像,包括她后来收养的方瑞亭,也就是在年龄上更?加接近,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永远不?会是她的阿杉。
“母亲,您看起?来很不?舒服。”顾迪又说,眼睛从始至终盯着女人的脚尖。
苏维纳摇摇头,慵懒地伸出右手,一个当地马仔立刻猫着腰端来一盘茶具,待她慢条斯理地夹走一块方糖,溶进茶里后才原路倒着退回。
“听说你们失败了?”苏维纳两?指捏着茶匙,喜怒不?显。
“……是,母亲。”顾迪说,“很抱歉辜负您的信任。”
“我们是母子,有什么抱不?抱歉的?”苏维纳微啜一口?茶。
她是个极爱美的女人,只要见人,脸上永远化着妆,这会儿红唇被茶水浸湿,便越发显得?妖艳。
完全不?像已经?五十的人。
顾迪继续垂着眼睛,没有作声?。
苏维纳把茶杯放在桌上,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说:“以后的这一切都是你和尖牙的,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期待?”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顾迪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母亲现?在还年轻,更?何况咱们已经?回了国,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苏维纳轻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