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道出自己就是检举人的事实。
毕竟,在官场。
人人都讨厌打小报告的。
胖嫂微微一笑。
“陆老师,你到底不是官场上的人。”
她言语隐晦地说道,“他八成是托了人,把事情给打发了。”
见陆文胜一脸惊讶、不解,她像个过来人似的笑道:“哈哈,你也别大惊小怪,这种事,一般来说都是这样办的。”
“一句话,能托到人,天大的事都不是事;托不到人,再小的事,也能扣上帽子、死无葬身之地。”
到底还是走了人情世故的剧本。
陆文胜哀叹一声,闷头将一杯酒仰头灌下。
复仇的希望,又化作了一块石头,沉重地压入了心底。
但他偏偏不愿死心。
“嫂子,您刚才说您那位亲戚是在县里教委工作,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他想通过这个人来向教育组施压。
没想到胖嫂立马睁圆了眼睛,小声惊叫道:“陆老师,我知道你想干嘛!”
“你是个正派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看出来了,但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别掺和了,每个小圈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万不可胡来。”
陆文胜很不服气。
“那他王仁刚就没人能管了吗?”他瞪着眼睛,非常激动,那样的情绪完全不像是一个旁观者。
胖嫂充满疑虑地打量了他一番。
“陆老师,该不会那个举报的人就是你吧?”
话说到这份上,敢作敢当吧。
“没错,正是我。”
陆文胜正视胖嫂的眼睛,坚定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鄙夷和嘲弄。
“你是好样的!”
没想到胖嫂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你跟我们家老谭年轻时候真像,只可惜,这样的人走不远,这不,他从县里发配下来,在副乡长的冷板凳上一坐就是七八年……”
“还不知道哪年是个头呢。”
谭副乡长胖墩墩的,说话也很会打官腔,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人。
陆文胜仰起脸来,露出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