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化作了山林间的一抔黄土。
秋风扫过枯黄的落叶,气氛变得格外悲凉。
陆文胜扶着师娘,站着坟茔的一侧,正对面,一群学生跪在地上哭嚎。
他们是熊启林带的最后一届高三毕业班,才刚去学校参加完军训,就接到了熊老师去世的噩耗。
“熊老师,我们来看你了!”
“熊老师,您为我们呕心沥血,才有的我们的今天啊,是我们对不起您……”
熊启林的病早有征兆。
这一年,他一直感到身体不舒服,讲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要剧烈咳嗽半天,到后来,一咳嗽就吐血。
也去过几趟医院,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病情。
可他放不下班里的孩子。
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换班主任,那对班级造成的波动是巨大的,为了这些孩子们的前途,他忍痛没有去医院治病,而是选择了坚守岗位。
蜡炬成灰泪始干。
陆文胜很理解自己的恩师,要是换做自己,自己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唉,可怜了咱们的熊老师,孙子都还没有抱上就没了。”
“都是命吧。”
“我挺惭愧的,当年熊老师对我那么好,可自打毕业了,我就没有来看过他,谁承想,这次竟是永别。”
陆文胜的高中同学们三言两语地议论着,他们看着眼前稚嫩的学生,却是迸发不出那样的深情来了。
中年人的成熟,就是淡漠跟麻木。
“也还好啊,陆文胜常去看他,熊老师应该没啥遗憾了,毕竟咱们这些人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陆文胜了。现在陆文胜成了全国大企业家,想必熊老师在天有灵,也该满意和安息了。”
“是啊是啊,我混的不好,都没脸去一中看望老师们。”
话题转到了中年人的事业上来,他们这群人便不自觉地望向站在前面的陆文胜,身穿黑色西装的他,仿佛绽放着男人最耀眼的光芒。
葬礼结束。
人群散去,大部分人要下山,回到城里去。
张琦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追上陆文胜。
“陆董市长,今天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可得请同学们吃顿好的啊。你看你现在混的这么好,也该让咱们同学们沾沾光不是。”
在一众附和声中,陆文胜没有拒绝。
“行没问题。”
他淡淡地说道,扫视了一圈这些高中时期的同学,在他们脸上并没有看到恩师去世的悲伤,反而是不可名状的窃喜。
他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冷血,自己的老师去世,心里就没有半点儿波动,还有心情想着聚会吃饭喝酒。
人跟人的悲欢果然不相通。
下了山,到了停车的地方,陆文胜招呼都没向这些人打一个,便直接叫司机扬长而去。
路上,他对司机小吴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