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退,赵出低沉的命令声传来,“玉,坐上前一点。”
玉紫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把塌拉上一点。她的应承声极低,可是赵出清楚地听到,那声音中的哽咽和无力。
转眼间,宴乐到了晚声。
这时,赵出的声音传来,“玉,走罢。”
玉紫轻应了一声,她回过头来看向赵出。
她的目光有些奇异,赵出一见,眉头不由深皱。他呼地一声伸出手来,扣紧了她的手臂。
他扣得太紧,直紧得玉紫生痛,她轻叫道:“大王?”
赵出慢慢地松开了手,他深深地盯了玉紫一眼,长袖一挥,轻喝道:“走罢。”说罢,大步离去。
玉紫望着他的背影,挥手召来一个剑客,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跟着赵出离开。
那剑客很快便追上了杨宫,他对着杨宫一叉手,压低声音,恭敬地说道:“叟,玉姬有言,以有心算无心,最是难防,叟万不可过于在意。”
亚嗖地伸过头来,诧异地问道:“什么有心无心?”
杨宫没有理他,他只是叉着手,朝着那剑客慎而重之地还以一礼,沙哑地感动地回道:“请转告玉姬,父不在意,父不在意了。”
“然。”
杨宫目送着那剑客远去的身影,突然转过头来对着亚,认真地说道:“亚,老夫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有了这么一个女儿。”
亚瞪了他一眼,哼道:“来时你已吹嘘过!”
杨宫正要回话,眼睛一瞟,老脸突然涨得通红。
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惊噫一声,不解地说道:“你这老头,目灼灼盯着齐国公主作甚?”
杨宫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他右手朝腰间一按,大步朝着齐公主走去。
堪堪走出几步,杨宫又是一顿,亚好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宫,你在做甚?”宫慢慢的,慢慢地向后退出一步,他喃喃说道:“我不能令得玉为难。”
这时,亚扯着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宫,你现已老迈,那美人儿一国公主,你瞅也无用。”
杨宫朝他瞪了一眼,低声道:“那妇人心如蛇蝎,方才在酒中下毒,差点害到了玉!”
亚一惊,俊朗的脸上瞬时铁青。
杨宫见状,连忙扯着他的衣袖,说道:“这妇人是齐国公主,如果她在赵地出事,多半会连累大王和玉,不可冲动。”说到这里,杨宫又恨恨地咬牙说道:“想老夫在王宫中呆了三十年,竟差点被她所算,亲手害了我的女儿!”
亚喘了一口粗气,停下了脚步。也许是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杀气,这时刻,齐公主嗖地抬起头来,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亚不由自主的朝着齐公主狠狠一瞪,而齐公主,却是微微一笑,这一笑极为雍容灿烂,仿佛她眼中的亚,正是与她相知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这个动作,是卢可儿的习惯,齐公主伴她多日,不知不觉中,有点模仿她的行为。
对上笑容满面的齐公主,亚腾地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这时刻,他放在腿侧的双手,正紧紧握成拳头。
把亚的动作都收入眼底的齐公主,见状轻蔑地一笑,可是那笑容刚出,却又僵住了。她低下头,跟在齐太子身后上了马车。
齐太子显得心事沉沉,他一直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夜空出神。
齐公主走在他身后,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感觉到这夜间的空旷,突然间,一个想法浮出心头:那玉姬,她呆在赵出身边时,定然不会如此寒冷吧?真不明白,她也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妇人,怎地便这么好的福气,便能拥有那么好的丈夫,享受这世间最大的尊荣?
王宫中,沐浴过后的赵出,一踏入殿中,便挥手喝道:“抱出大子。”
“诺。”
他大步走到玉紫面前。
玉紫也是刚刚沐浴过,长发湿湿地披在肩后,清丽的脸上还闪烁着水珠的光泽。赵出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搂着她的腰,凑上前轻轻一吻,低声问道:“何所思?”
玉紫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赵出,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道:“夫主,我,我心中好生郁闷。”她拿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赵出不紧不慢地隔裳摸着她的胸乳,笑了笑,“怎地不痛快?”
玉紫眼珠子一转,恨恨地想道:明知故问!
她探身上前,伸手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摩挲了两下后,玉紫突然说道:“大王。”
“恩?”这妇人又叫他‘大王’了,必有所求,当小心应对。
玉紫软软地在他胸口蹭着,道:“这一次能够胜魏,妾的功劳很大吧?怎地不见大王封赏于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