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忙碌的男人抬起头,并没有像门卫那样,仔细地看我们,大概是他太忙了吧,要不就是见多了漂亮妖艳的女人,见多不怪了。“那边,推门进去。”
我们就推开了右边的门,刚推开门,刚探头探脑地进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里面的一切,舞厅吧台那边,有一个声音嘹亮的女人,“你们是来坐台的吗?你们是来坐台的吗?”说话又脆又快,一边说,一边就向我们走来。
“我们是来坐台的。”
“那好,来。”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好几只手在拉我了。
舞厅内的吧台和外面的吧台一样大小,但光线却比外面的暗得多。借着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光,我看见年轻、干练又很妖艳的女领班,一手拿着本子、笔,另一只手拉着我,“怎么样?这一个。”她问一起围上来的几个男人。
“好,好,这个小姐漂亮……”
“就要这一个……”
“二哥,你看怎么样……”
乱七八糟的声音,乱七八糟的人,幸好,我的心已经久经磨砺,决不会乱七八糟。
“到2号厢里去。”领班对我说。
“2号厢在哪儿?”
立即就有那些男人回答我,立即就有不止一只手在拉我。我的思想虽够用,但眼睛和耳朵却不够用,再加上舞池里面的灯,更是微弱得像点点鬼火,我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随着那些手的推拉,脚下一跌,我差一点儿摔一跤。
“哎呀!”我轻轻地一声尖叫,乘机甩掉那些蚂蝗似的手,装腔作势地娇声埋怨:“哎呀,绊倒我了。”
下了舞池,甩掉那些手,我看见楚楚的汪静站在阳台那儿,我冲着领班,也冲着那些客,迫不及待地说:“还有她!
还有她!我们是一起的。“”我知道你们是一起的。“
“那就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吧,那就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吧……”
我从来没进过A市的这种舞厅,我以为它跟广州的KTV一样,是很多客人和很多小姐,都坐在一个大包厢里。
我没来过这地方,汪静更没有,我怕她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为什么,一到这种场合,我就觉得她是一株弱不经风的空谷幽兰,而我,是枝强叶茂皮又厚的大树,我觉得她需要我遮护,需要我保护,而我,义无反顾。
“一会儿我会安排的,你先陪这个客人进去。”领班耐心地回答我,把我往2号厢那个方向推。
我拒绝着那些推拉,不顾一切地说:“我们是一起的,把我们安排到一起吧。”
我一连说了好几遍,领班火了,她说:“我知道你们是一起的,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安排在一起?你陪她还是她陪你?”
我看到领班生气,我马上就瘪了,乖乖地随客人进了2号厢。
推开那小小的还没有穿衣柜大的门,摸黑走进去。“哎呀,我一点儿也看不见呐。”
我是真的看不见,但说话的声音很造作。
“啪!”客人燃亮打火机,我看见这个小包厢真的如同一个标准的壁柜,壁柜里放了一张仅能坐下两个瘦子的卡座,和一张凳子样大小的茶几。
我在那客人身边坐下,立即,有浓重的烟酒味儿乎乎地向我袭来,我想离他远一点儿,但是不行。
我们就像是偷情的男女,被关在大衣柜里。
“跳舞吧。”我说。
“我还不会跳……”
“谦虚。”我媚笑着,仿佛他能够看见我的媚态。
“是真的,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
“哦?”我才不信,“那你业余时间怎么消遣?”
“打麻将啊,下下棋啊。”
“下棋可以,打麻将不好,要打麻将真的还不如跳舞,至少,跳舞还可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