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那时只是饱含热泪,望着他:“可是爹,我怀孕了。”
再不甘心,我也爱沈拾野。
我还有了他的孩子。
这次父亲看起来也失了冷静,他站起来,在不大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最后只说:“你想清楚,千万种理由,也抵不过我女儿开心,若是你不想留在王府受气,便是带着孩子和离回王府,他也不能奈何你。”
我知道父亲说这话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有底气。
他已经卸任,沈拾野又是王爵,这无异于公然叫板。
但他为了我,为了给我底气,也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得罪沈拾野。
只为了我能不委屈待在王府。
“大不了就回青州,”父亲那时拍着我的肩,“天大地大,终归你快活最重要。”
我知道他向来以为为重,因此当年我闹着要嫁给沈拾野,他虽然不满意,却也未曾反驳。
只跟我说:“公孙侯爵,终归不是普通人,你一定要嫁吗?”
“我一定要嫁。”那时我笃定地说。
如果今日,父亲还能再问我一句,我定然会悔恨万分地摇头:“我不嫁!”
我不嫁了。
如果不是沈拾野,或许我永远也走不到这一步。
“爹!”我想去攥父亲的手,那里灰白一片,呈现出死亡的灰紫色。
我又去看娘亲,她同样紧闭双目,面目算不上安详。
“来晚啦!”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是那夜鹰。
他嘴角露出癫狂的笑意,看着沈拾野:“哪怕早半天来呢?我还道这两个老不死的究竟什么身份,就是没人来交赎金,还说什么,不能令家里人烦忧,真晦气。”
所以父亲母亲是早就被夜鹰劫持了。
家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就剩我一个。
我站起身朝他扑过去,恨不得下地狱也想要拔刀杀死他!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阵寒光闪过,沈拾野身形一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持刀靠近夜鹰:“你找死。”
他声音冷厉,落在雨夜里。
带着很明显的颤意。
“你是谁?怎么不是这两个老不死的家人找来?你长得也像他们儿子。”
当然不是儿子。
他只是一个对江家从未上心过的女婿。
是我给江家招惹来的。
如果他对父亲母亲稍微上心,就该发现一个月前,孟冬宁就刻意隐瞒了父母亲的行踪。
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