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连做的梦都带着愧疚和恐惧。
他问我怎么了。
我很想说我疯了。
很想让他赔我几条至亲的人命。
但他赔不出来,他只会在意得不到的人和满是心机的孟冬宁。
大概是我眼中的抗拒过于强烈,沈拾野那可笑的征服欲又被激发,他上前来拽我的手。
不等陆凝也伸手拦,我仓促地低吼了一句:“别碰我!”
“殿下,大夫来了。”陆凝也的亲卫领着个女人过来。
这人生的落落大方,水绿的衣裙清爽干练,发上只简单地挽了个簪子。
见着陆凝也,也不拘谨,只微微行了礼,唤了人。
而后看向我,眉头一挑:“弄成这样?”
话说的像是认识我似的。
“……我是说,怎么一身湿衣服也不换,姑娘家的,寒气入体,有得难受。”
“本王命人准备了衣裳,一会就到。”沈拾野又开始他那套假惺惺。
“不必劳烦王爷了,”陆凝也的亲卫将一个小包袱递给那姑娘,“劳烦鹤来姑娘搭把手。”
鹤来接过,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本姑娘可贵了,虽然你们位高权重,那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到秃吧…”
“鹤来。”陆凝也淡声。
这句分明只是称呼,可叫人莫名听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她撇了撇唇,没再说话,扶过我催促道:“走走走,衣服先换了。”
一动,鹤来身上的草药味浓郁。
是常年浸泡在药草堆里,经年累月难以抹去的气味。
——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印象里我接触过最多的大夫就是孙蘅,太医院也曾去过两三回,可都没有闻到过如此浓郁的味道。
但是潜意识里,我真的认得。
出神间,上的还是陆凝也的车驾,不过车帘合上前,我看见沈拾野虎视眈眈的一双眼。
不知想些什么。
换了身清爽的衣裙,全身都舒适不少。
我靠在车壁上,看着替我把脉的鹤来,纷乱的思绪里扯出一条线。
“你叫鹤来,”我声音很轻地询问鹤来:“你曾经有去过静安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