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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西泠对她说,而后目光看向裴殊,“屏风后面不是有一张长榻,你将人抱去那里。”
裴殊盯他半晌,意有所指道:“大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待自家妹妹都这般冷淡。”
谢西泠闻言再度冷冷扫他一眼,后者霎时噤声。
待裴殊出去后,他侧身同季云芙道:“来的路上,裴殊的人已经同我说了此事。云芙放心,表叔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别看他面上冷静,实际心思如何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所在乎之人,唯有一个季云芙。今日发生之事,他简直不敢深思,若季云芙未能机敏逃脱,他又该如何。
若她真被人轻薄,今日在这房内的,除了活人外,怕是要多出两具死尸。
季云芙却不知他心中所想。
表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只听闻今日谢玉娇陷害她在前,却不知此时隔壁屋中发出秽乱不堪声响的,便是他嫡亲的妹妹。
就算表叔待她再好,她也没那自信,会觉得谢西泠心中,她能比他嫡亲的妹妹更重要。
季云芙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偏谢西泠以为她后怕,愈发温柔的和声安慰起她。
她更不敢看去他的眼睛,难过地快要哽咽。
死死咬了下唇畔,惨白着脸开口道:“表叔,隔壁隔壁的女子,可能是谢玉娇。”
谢西泠忽地一顿,视线垂落,不知在想什么。
季云芙如坐针毡,紧张地攥紧自己的手指,细嫩的指尖,被她用力捏地青白。
她听身侧发出很轻一声叹息。
紧接着,手被人攥住,男子修长的指骨稍施巧劲儿,就卸去了她捏着自己的力道。
季云芙深吸一口气,难以道明的委屈缓缓溢出,“表叔”
“我知道了。”谢西泠回她,声音淡到难以辨别他此刻的情绪,“此事交由我处理。”
然后,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放进她颤抖的掌心。
“先前答应过你的,可能有些迟”
手心玉佩正是不慎丢失,又被裴燃捡去的那块。
季云芙先前还想着,表叔应是早将此事忘了。毕竟自拒了裴家婚事之后,她就再未见过裴燃。而那日发生太多事,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忘记将玉佩要回。
她以为裴燃离京,这块玉佩自然要不了了之,可表叔却记得。
不仅记得,还将玉佩拿了回来。
掌心玉佩温凉,似乎还沾染着男子指腹的温度,那丝暖意缓缓流淌至她的掌心,悄无声息,渗进她跳动的血液中。
她听到,那是心跳的音律,强而有力。
季云芙不无感动地抬头,“不迟”
下一秒,撞上谢西泠的目光,却忽地一愣。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珍宝楼,只记得表叔将她送上马车前,同她说的那句,“云芙,你无需试探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直白到令季云芙忘记呼吸,瞬间失语。
她愣愣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