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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瑜一见季云芙,便想起裴燃,若不是她,裴燃也不会在两人本该大婚的当下,远调去徽州查什么案!
耽误了婚期不说,还害她成了京中贵女间的笑柄。
她今日就要让季云芙也尝尝,被人议论嘲笑的滋味!
“我虽未亲眼瞧见,可若不是你们谢家的女子德行有损,怎会被人休弃,你如今还帮她说话,可见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若不是德行有损,怎会被人休弃”季云芙性子温婉,说话的语调也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她若有所思地将周子瑜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眨了眨眼道:“所以,裴公子宁可躲去徽州,也不愿按婚期娶周姑娘你,是因为周姑娘的德行也有亏么?”
人群中响起阵阵哄笑。
周子瑜脸一红,怒目圆睁看向季云芙,“你胡说什么!莫不是你以为胡乱攀咬我两句,就能证明她谢玉娇的清白?”
“我为何要证明?”
“所以你是承认了,谢玉娇她不守妇道!”
季云芙摇头,一如既往的温婉冷静,“错了。难道不该是周姑娘向我等解释解释,你为何口口声声咬定谢玉娇与人有染、不守妇道么?”
周子瑜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如何能解释的清楚。
“既然周姑娘拿不出证据,便该懂得谣言止于智者。”
周子瑜还想说什么,被季云芙厉声打断,“否则人人都像周姑娘这般,把道听途说、无法证实的谣言当做事实来口口相传,岂不是我今日随口说一句‘周姑娘不是清白之身’,等传个几日,只要议论的人多了,便是真的确有其事了?”
周子瑜脸倏地一白,再说不出一个字。
等人群散去,周子瑜愤愤不平追上季云芙。
“季云芙,你好大的胆子,方才你故意提起我与裴燃的婚事,难不成是在威胁我?”
季云芙眨了下眼,弯唇莞尔道:“不,我只是在提醒周姑娘,人言可畏,你妄想操纵流言,就要小心遭其反噬。”
周子瑜死死攥紧手心,“季云芙你怎么敢!我可是尚书之女,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是么?”季云芙一脸漠然。
周子瑜霎时被她这幅满不在乎的淡然模样激怒,“你不信?”
季云芙反问道:“所以我如今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周姑娘面前,莫不是因为周姑娘大度,有容人之量?”
周子瑜简直要被她的话气死,季云芙先前分明是一副谨小慎微、遭人欺辱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的做派,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难不成是想着撕破脸,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她哪来的底气,敢这般同自己呛声?她不信有人真的不怕死!
如若不是不怕死,便是她觉得,就连尚书嫡女也不能奈何她!周子瑜也不蠢,当即想明白了是有人给季云芙撑腰。
*
季云芙第一次“仗势欺人”,说来还有几分心虚。
其实用“仗势欺人”这四个字去形容她方才的反应也并不贴切,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欺人的念头,只是刚好在——想要如过去一般忍下这口气的时候,忽地想起了某人曾说过的话。
有他在。
她可以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