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妹性子一向比较直,你一直都是知道的。”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和她计较。
看着说话的喻长恩,喻长承才知道他这二弟是真的变了。以前他就算是维护方氏,可法子到底是要委婉些。
“二弟,晚上家里人都在,厨房也特意备了你最喜欢的满坛香。”喻长承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突然开口直入正题的他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喻长恩的脸。
“满坛香?”喻长恩笑笑,语气冷漠,“几年前我早就不喜欢了。”
“那么久没回家了,二弟不想爹娘么?”知道他心有怨恨的喻长承语气一转,心里也很不高兴——当初是二弟他自己先做错了事不是么?爹娘为了怕他连累府里,把他一家三口下了族谱赶出府,他就算是心有怨恨可现在爹娘不是软了态度让他回家吃饭么?
他自己不领情,又能怪得了谁!当下,喻长承觉得,他这二弟被当今圣上看重,果然性子没有以前好相处。
方氏若是知道了他这一刻的想法怕是会破口大骂——她相公一直逆来顺受就正常吧?鬼扯!欺负她一家的全去死!
“大哥,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只是我现在在这里住的很好,喻府我现在是不敢回去了!”回去后要是再出事,然后再等着人把你撵出来么?想着当初一家三口被赶出府的狼狈样,喻长恩的心越发的冷了,尤其当初女儿不过是回娘家小住。
这怎么可以!喻长承“噌”的下站起来,“二弟,那是你的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喻长恩低头看着搁在膝上的双手,声音幽幽,“我一家都下了族谱,现在已经不是喻府的人了。”他们喻氏一族,不管男女只要一满周岁,都会上族谱来证明你是这个家的人,可一旦从族谱上把名字划去,你和整个家族就没有一丝关系。
这也是喻长恩当初被圣上迁怒直接夺了官职,爹娘让他寒心至今也无法原谅的原因。
“可……别人家孙子都有了不也还有没有上族谱的人吗?”喻长承张着嘴,胸口气呼呼的只喘着粗气。
喻长恩笑了,“大哥说的是那些到死也没有被家族承认过的庶子庶女吗?”
完了!喻长承瘫坐在雕花椅子上,浑身无力,“是大哥心急说错话了。”
喻长恩摇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喻长承张着嘴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当下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喻长恩拉着方氏直接走人,然后还不忘吩咐一边的婢女好好给他添茶伺候。
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的两人,喻长承坐在雕花椅子上,双手摸着涨的像颗球圆滚滚的肚子好一会儿,办砸了事的他才懊恼的拍了下头。
他二弟今天不回喻府,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的!抬头扫了眼简陋至极的大堂,喻长承也没留下惹人厌,出了门上了侯在小宅子外四人抬的轿子直接走人。
在喻府大厅早早坐在檀木桌子一边等着的喻老爷子知道喻长承只身一人回来,一手扫落摆了满满一桌的菜肴,还狠狠的对着一边低着头的喻长承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怎的一人回来,你二弟呢?”
喻长承闻言苦笑,“二弟说他一家下了族谱,以后便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狗屁!他骨子里流着老子的血,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喻老爷子抬眸恨恨地挖了他一眼,“你二弟性子一向很好,这次该不会是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吧?”
喻长承哪里敢说他犯得错,“二弟现在和一起不一样了。”最后,他只有把这一切推到喻长恩的变化上来解释着一切。
喻老爷子捋着雪白的胡子,“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了。”除了读书方面有点天分,他这二儿子其他不管什么方面,都只能用一般二字来形容。
喻长承摸摸脑袋,“反正就是觉得……气质不一……样,以前吧就是块角落的石头,现在吧好歹能算成玉石。”当然,成色极好这四字前缀他没说。
喻老爷子听了,绕着檀木桌子走了几圈,“这次就算了,下次让你办的事再办不好你爹我就要怀疑你的能力了。”
喻长承心里一震,却是掩了眼里不甘垂下了头看着喻老爷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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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子里,在方氏决定暂时先关门谢客一事落下,喻戚好的日子陡然轻松起来。
这日方氏亲自端了碗药汤过来,喻戚好还有点疑问,“娘,你怎的亲自来呢?”不过,她记得她现在身子很好,不需要喝什么药汤的。
方氏抬手把屋子里伺候的的婢女招了出去,看着门关上她又亲自去外面瞧了圈才放心的拉着喻戚好坐在一边的罗汉床上,“好好,你肚里的孩子你和娘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虽然方氏更想一碗落子汤让喻戚好喝下,可不管怎么说她是肚里的孩儿的娘,做事前要和她好好说道一番免得日后心中有怨。
怎么想的?当然是好好养足月份把孩子生下完成第三个任务!
“娘,肚里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摸着轻薄柔软衣料下已经有丝丝起伏的胎儿,喻戚好神色柔软,眸里带着几分向往。
想让喻戚好把肚里孩儿直接落了的方氏有点为难,最后却是摸了摸喻戚好的小脸,“好好以后不打算嫁人了么?”她的女儿,以后她能给她找户更好的好人家,陪更多的嫁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