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和李老外被安排在外院客房里。
钱亦绣让人把东西拿去了正院,这些琳琅满目的稀罕物看得吴氏和程月及几个下人眼睛都花了。钱三贵笑着问钱华道,“我孙女做的这个生意还划算吗?”
钱华笑道,“姐儿拿出的东西,大奶奶的两副异色双面绣屏可是稀罕物,约摸能卖个近千两银子,其它物什大概值二千多两银子,这些加起来就有三千多两。那个番人的东西,若是卖好了,能卖到一万多两银子,甚至两万两也不一定。”
钱三贵大笑道,“怪不得都说走私生意做好了,能一本万利。绣儿能干,又赚了。”
钱亦绣把望远镜拿出来问,“咱们军队里有望远镜吗?”
钱华道,“听说有从西边过来的望远镜,不过非常少,极贵。”
钱亦绣又建议道,“爷,咱们如今也不缺钱,除了玻璃制品让钱大叔拿去卖,香料拿到莲蔻作坊,望远镜拿一个给爹爹,其它东西都留在家里自己用。”
钱亦锦听了,赶紧拿了几个玻璃弹珠出来,说道,“我喜欢这个弹珠。”
程月也道,“我喜欢玻璃镜子。”
钱三贵豪爽地说,“那咱们就都不卖,除了香料,都留着。”
于是,对这些东西做了一番分配。吴氏和程月一人一面大玻璃镜,以后让人做个妆台镶上。钱亦锦四颗玻璃弹珠和一个象牙雕刻的白马,钱亦绣一面玻璃圆镜和一块怀表。本来钱亦绣想把坐钟留在正院,可钱三贵说自己看不懂,不要,坐钟就放去了望江楼。
到时再托人给小爹爹带个望远镜过去。
再送钱老太和钱满霞一人一面玻璃圆镜,给了钱华四颗玻璃弹珠。
其它东西都暂时收起来。钱三贵还补充了一句,“那宝石都别动,留着给绣儿当嫁妆。”
吴氏听了又道,“给我的那大面玻璃镜也给绣儿留着,我这么大岁数了,还照那么清楚干啥?”
钱亦绣笑道,“那镜子奶就留着,以后我有钱买大镜子。”
回了望江楼,钱亦锦就让钱亦绣教他认坐钟和怀表,学会了以后,又强行把剩下那块怀表要了去。
钱亦绣解释自己会认怀表,是跟梁大叔学的。梁大叔进军营后,梁老国公就送了他一块怀表。
第二天吃早饭时,听苏四武讲了昨天晚上的笑话。下人和长工们听说家里来了一个金毛怪,许多人都来求住在前院的蔡老头网开一面,放他们进去看看金毛怪到底长啥样。蔡老头不得以放了几个关系好的人进去看热闹,那番人不只长得吓人,还按着鼻子学猪叫,更丑。当时就把一个人被吓尿了裤子,一个娃子也吓得哭起来……
众人听了笑得不行,钱三贵道,“这个番人还不算顶吓人。听说有一种昆仑人,皮肤比锅底的黑灰还黑,更吓人。”
饭后,钱三贵让苏四武背着他去前院厅屋。钱亦绣和钱亦锦兄妹也跟着去了,他们后面还跟着猴妹。
钱三贵让人把林青请来。林青便把自己如何坐着小船在海上玩,如何突然起了大风,如何船翻了,他抱着一根木头飘了一天。当他自己都以为要死了的时候,如何被李救了。又讲了番人的船只如何大,船上的巨型火铳如何威力了得,把海盗船打得不敢靠前……
钱三贵和钱亦锦都听痴了,钱亦绣便牵着猴妹去了西厢客房。
她让猴妹站在门口放哨,自己走进去。李老外正忙着包装他新买的商品,看见钱亦绣进来抬头冲她笑笑,又低头继续包装。
钱亦绣从怀里取出那颗从洞天池拿出来的白色大珍珠,她把珠子托在手里伸到李老外的眼前。李老外手上动作瞬间停止了,视线定在那颗大白珍珠上,并随着珍珠的移动而抬起头来。
噢,卖嘎的!这珍珠又大又圆,上面还隐隐透着金色莲花。在他看来,这颗珍珠比女王王冠上的那些宝石还璀璨好看。
钱亦绣如期看见李老外眼里的绿光更绿了,便把手握成拳头收回来。另一只手摊开伸向他,又指指握珍珠的那只手。意思是拿相应的东西来换这颗珍珠。
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和一条碳给他。
李老外依次画了花瓶、宝石、象牙、望远镜、表、钟,等等,又连比带划,连蹦带跳。这些常出国做走私生意的老外肢体语言极其丰富,就像在表演一出哑剧。
钱亦绣可没心思看哑剧,一直失望地摇着头。
李老外的眼神有些暗下来,突然,他灵机一动,又画了个长长的圆筒,底下一个座子。他还怕钱亦绣不懂,指指圆筒,又双手假装抱了个东西放进圆筒里,然后,粗着嗓子“砰”两声,再耸耸肩摊开双臂,意思都没了。
钱亦绣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想了想又摇摇头。
李老外本来有了希望,见她摇头,绿眸子又暗下来。
钱亦绣指指圆筒,又学着他用双手假装抱了东西,意思是还要放进圆筒的东西。
李老外搞懂了,笑着直说“ok”。
钱亦绣伸出十根手指头,这东西(炮弹)要十颗。
李老外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头。
钱亦绣想想也不能都为国家做贡献,她又用碳在怀表上划了两圈,在宝石上画了三圈,又指指他的眼睛,意思是要这个颜色的。大洋彼岸好像不产翡翠,看看能不能弄两颗祖母绿或猫儿眼回来。
李老外看了,又指指昨天买的锦缎,伸出十根手指头,意思还要加十匹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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