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道:“也就是说,那李明鑫根本就不是奏折上所说的什么劝好友不要赌而被赌馆内的人打出来之类的事?”
方勇顿足道:“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是非不分啊!”
张元见方勇有些失仪,忙道:“老先生!”
方勇老妇低声道:“你个老头子,以为在自己家里呢,这里可是皇宫,前面的是皇上,好好说话!”
陈帝摆摆手道:“不碍事,老先生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
方勇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内心的悲愤他如何能表达得出来。
“皇上,草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草民……”
陈帝忙道:“老先生,没关系,有什么话,你竟管说,朕定不计较你说话是否得体的半分!”
方勇忙又说道:“谢皇上,谢皇上!那李明鑫被赌馆里的人架了出来后,与跟着他的那两个小厮出的什么鬼主意,拎了数桶油过来,全数淋在了赌馆的墙上。皇上,您可知,那赌馆本就是木头结构,冬日里又干燥的很,他们拿来火把扔在上面,是一点就着啊,当时火一下子就大起来了。赌馆里可是有两三百号人啊!而且火一大起来后,大伙儿都慌了神,个个挤在门口,赌馆的门又只有那么点大,当场就烧死了三十几号人啊!可怜那些人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要么被烟呛死,要么被踩踏死,要么被火活活烧死,哀鸿声绵延不断啊!”
陈帝问道:“老人家,你如何能知晓得如此清楚?难道你也是从那赌馆里逃出来的?”
方勇老汉回道:“不,草民并非好赌之人,只是草民一家就住在那赌馆边上而已。皇上,此事,不单草民一人知晓,可以说活着出来的赌馆里的两三百号人全都知晓啊!”
听到此,陈帝是何等的愤恨,啪的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全都知晓?全都知晓为何上报上来的奏折完全是个不同的说法!张卿,你可知其中缘由!”
张元轻叹道:“老臣……老臣闻之震惊啊!”
陈帝的脸色因为极度的愤恨而涨得通红,“如此是否不分,黑白颠倒,他们以为朕是这般好欺瞒的吗?”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寂静到了极点,人人脸色难看。
片刻之后,陈帝咬了咬嘴唇后道:“老先生,有什么话,你今日不如一并说出来吧!”
方勇抹了把泪道:“可怜我儿子儿媳孙子一家三口也在那场大火中活活烧死啊!”
陈帝疑惑问道:“你儿子一家?当时也在赌馆内?”
方勇老汉忙道:“不,不是。皇上,这场火岂止烧的是赌馆啊,边上有三四家院子都被牵连,可怜我老汉与儿子一家打拼多年,攒下这份家业,没想到却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丧命之地了。若真是无意中起的火,我老汉也认了。可那些当官的颠倒是非,硬是将黑的说成白的,恶人说成善人,明明是有人恶意纵火,却要给他贴那么多金上去,是非好坏不分,草民我心里苦啊!”
陈帝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言,百姓的心能不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