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河涓涓的流水反射着桔黄的朝阳,绚丽的光彩照亮了整片天空,年湘坐在马上任由马儿将她往前驼去,一时沉醉在这美景中忘记了自我。
“现在是枯水季节,草地也没有春天青绿茂盛,如果是春天来会更美,那时的苏伦河是现在的两个宽,绿草可以长到小腿这么深,那个时候所有牧民会将牛羊都赶到这一带来,姑娘到时候一定要来看一看!”
康赞在年湘身侧倾心的描述着,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年湘在脑海中想象着春天的繁盛和热闹,心中满是向往。牧民的生活要求是很简单的吧,他们只祈求有丰盛的草地和水源,看见牛羊长胖长大,便是他们最幸福的事情,有时候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河边,茗丫早已经不住诱惑跑到河边玩耍去了。
年湘着急的在后面喊到:“秋天水凉,你不要玩水,病了可没人照顾!”
茗丫回头喊了声:“我省得的。”之后照样玩着她的水。
年湘不放心的对康赞说:“你让两个人看着她一些,别真掉进河里了。”
康赞去吩咐了之后,年湘也下了马,她看着苏伦河清澈如泉水般的河水,心情也变的十分清爽,不禁就地坐在河边享受着暖阳和清风。
看着马儿在旁边静静吃草,耳中时不时传来茗丫铜铃般的笑声,年湘会心的笑了出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原来这种生活真的很不错!”
享受着眼前的惬意,年湘心中突然感谢起伊稚斜了,没来由的很想对他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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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年湘以为是伊稚斜处理完事情来找自己了,高兴的站起身向回望去,却只见烟幕之中,众卫兵拥着一个红衣骑装女子出现了。
年湘不认得来人,好奇的打量着马上那个神气的女子。她的眉宇间有种独特的骄傲,年湘一看便知道她不是寻常牧人家的女子,而她肩上披着的精致小皮毛坎肩和头上白狐毛裹就的皮帽,更印证了年湘的猜想。
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康赞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他自然是认得这个人的,眼前的人不是拉朵儿又是谁!?
拉朵儿驾马走近后一个漂亮的侧身,潇洒的从马上翻跳了下来,果然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儿!她带来的卫兵也随着下了马,渐渐形成了一个半弧形将年湘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年湘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但是却不明白原因,难道是匈奴人部族间的纠葛,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带头的女子一直看着自己?她寻思着自己才来没有多久,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呀。
拉朵儿自来了之后眼球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年湘,她此刻心中除了气愤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她一个月前听说单于退兵的事情,早早的就去了伊稚斜的领地等他,却不想只等回了士兵没有见到首领。她打听到伊稚斜有事留在了苏伦河这边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谁知道在快到地方的头一天晚上,她的信兵打听到了伊稚斜不回领地的真正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还是个汉族女人!
她生气,她真的很生气,所以她在天还未亮时就赶着出发,她要去问问伊稚斜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心急火燎的赶着路,她又得到了有人护送着一个汉族女人去游河的消息,她听了这个消息,立即调转了方向,直奔到了年湘这里,
此刻,她见到了她,心中却没了打算,她要怎么对付她?打她还是赶她走?
拉朵儿扬起马鞭指着年湘问康赞:“她就是左贤王带回来的汉族女人?”
康赞不安的点了点头,同时使了下眼色让后面的亲兵往前面站了站,尽量把年湘护在了中间。
拉朵儿轻蔑的笑了下说:“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原来是个小丫头,哼。”
年湘其实只比拉朵儿小一岁,但是比起拉朵儿丰润的身材,年湘也的确算是小丫头了。而且她不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面色也不好,所以她一时倒被拉朵儿张扬飞舞的容颜比了下去。
听了拉朵儿说的话,年湘完全知道这女子是为什么来这里了。她若有似无的牵动着嘴角笑了一下,却被时时紧盯着她看的拉朵儿尽收眼底。
“你笑什么?”
年湘听着拉朵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拉朵儿说:“我没有笑什么。”
“你明明就笑了,你是在笑话我吗?笑话我什么?”
年湘眼中满是无奈,只得说:“我没有。”
拉朵儿正生气又没地方发作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件披风跑了过来。
茗丫敞开手中的披风给年湘披上说:“师父,河边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自茗丫走进了,拉朵儿的眼神就从年湘脸上转移到那件披风上去了,她认得,那件披风是伊稚斜的,此时出现在年湘身上,完全就是在刺激她的神经!
年湘刚把披风系好,一抬头就感觉一阵疾风吹过,那是拉朵儿的鞭子带起的风,不过鞭子没有落到年湘身上,而是被茗丫一把抓住了!
“快松手,我看看你的手!”
年湘赶紧掰开茗丫紧握马鞭的手,生怕她的手被这一鞭子给抽裂了,可展开一看,手心上一点印子也没有!
“师父,我没事,她的速度很慢,伤不到我的。”
拉朵儿先是被一个小孩抓了鞭子,现在又被她这么说,心下羞辱难当,对她身后的卫兵吼到:“还站着做什么,没看到有汉人奸细吗?还不给我抓起来!”
几十个卫兵和年湘身侧的十个亲卫发生了对峙,但是却也没有动手,都是匈奴人,又没有仇,这动起手来还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