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的师傅叫柳如妍,师哥就是柳如妍唯一的儿子,听小孩的语气应该错不了。
表姑叩了叩门,听声,里面半晌没动静。
许子芩侧眼,矮房侧墙开了个小窗,还是老式用竹竿撑起来的那种。
他把头钻进去环视一圈,木屋面积不大,开窗正对客厅,两侧卧室空无一人,房内装饰简单古朴,收拾的极为干净,连窗户上都没落一丝灰。
“没人。”许子芩摇头。
白降心情不免失落,三人爬山涉水好几个小时没看着人,也没给母亲带到话,委实遗憾。
正当大家打算原路返回时,「小揪揪」的妈妈吆喝他回家吃饭,许子芩渴了,跟着讨了口水喝。
村里人口音很重,听出来白降和许子芩是外地的,大大方方地和他们寒暄起来。
“找柳如妍啊?找她唱戏吗?那可得等等,她时间排得很紧,至少得等半个月。”大婶送了他们一人一个刚蒸熟的老面馒头。
表姑馒头就着凉茶往肚子里咽:“我们出双倍价格,优先。”
“她是义务演出,双倍?十倍也得排队!”
大婶给他儿子盛饭,“不好意思啊,饭菜就煮了三人的量。孩子他爹还没回来,就不留几位吃饭了。”
倒是淳朴,他们还没说要留下呢,先自报家门了。看大婶恭谨严密的样子,又不像是打趣人。
白降道:“我们不找她唱戏,在哪儿能听戏?”
大婶挠了挠头:“我听说……在隔壁村刘三水家唱戏,对对对,就是他家,他家儿子考了杭州的二本大学,找她热场子去了。”
苏州的夏天过了七点天还是亮的,说是说隔壁村,但这隔壁确实差的有点远,足足几公里的山路,还没车。多亏大婶是个好心人,捎上他们一路去。
路上,大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柳如妍的事儿时,还暗自神伤:“有个好儿子,四十好几了一直没娶媳妇,说媒的都能排到村口去了。哎,多好的一对母子啊,村里大大小小喜事丧事,登台唱戏一个都没拒绝过,一分钱不收,连戏服都是自己手工缝的。
我是看着她搬来云里的,十多年过去了嗓子亮着呢,只要一登台,就变了模样似的。袖子一挥,身姿一跃,多美啊,就是没个男人在跟前帮衬着,命苦。”
白降吸了吸鼻子,许子芩搂着他,低声安慰。
“我听说……他儿子一直没结婚,好像是在等一个人。”大婶叹气,“哎,也是痴情人啊,不过他儿子还带了好些徒弟学戏呢,学的有板有眼的,可像那么回事了。改明儿,我儿子再大个一两岁,也去学学这缠绵婉转、柔漫悠远的昆山腔。”
夜幕降临,蝉鸣蛙声一片,四人在红拱门前停下。
一个用方桌拼起来的舞台,演出的华服女子灵眸,皓齿,杏眼,黛眉,水袖一抖,回眸一笑,身段翩跹而过,随着婉转悠扬的唱曲,余音绕梁,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