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南从口袋里拿了颗黑糖话梅递给白降,他没伸手接,傅安南倒是自个儿饶有兴致地撕了包装纸,塞进嘴里:“你知道,小芩为什么爱吃黑糖话梅吗?”
白降咬着吸管的嘴顿了顿,扭头看他。
傅安南一笑,从兜里拿出另外一颗:“坂田银时是其中一部分。你秦阿姨说,这是他的交友之道。他愿意糖送给谁,吃谁送的糖,表示他已经全然接受了这个人。你知道这种糖还有一种寓意吗?”
白降一顿,心中一酸。
酸酸甜甜,话梅也叫做情人梅,互通心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是小少爷心大,没往这层意思上想罢了。
“我来长沙谈生意,顺道过来看看你。”傅安南道,“你喜欢他,所以你答应了我爸的请求,离开他,我很感激你。你挺有魄力的,少年血气方刚之时还能有退有进,一般小孩可做不到。”
“傅叔。”白降耷拉的眼眸终于扬了起来,“你有真正喜欢一个人吗?”
“就是那种义无反顾,一看到他被人欺负,就算是为他杀人也在所不惜。如果不是傅爷爷,我恐怕还得吃几年牢饭吧。”
这回轮到傅安南语塞了,他没想到一个少年竟然用情至深于此。
“我就算在牢里蹲到死,我也不会让他去求李勋!”
白降慷慨激昂,“傅叔,那天他来看守所,用一种绝望而又无能为力地眼神看着我,呵,说他会救我出去。
而我只能告诉他,你不准去,我乞求他不能去。后来,他肯定没去,因为我知道如果他去求李勋放我出来,我不会原谅他。
他拼了命地对我好,他做到了。所以就算我在牢里被关押几年,我也不怪他。
他喜欢上别人,我也不怪他。可……转机来了,傅爷爷救我出去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活过来了。”
白降笑了笑:“如果我一直在牢里呆着,我这辈子就完了。我拿什么给他幸福,给他安全感?我只有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未来,才能去找他。
就算他已经没有在等我,我也我愿意等他。他闯祸,替他担。
他喜欢上别人,我祝福他。他跟别人结婚,我能豁达地送他一份大礼,如果他反悔了想离婚跟我在一起,那我就不离不弃地陪他。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我答应傅爷爷离开他,因为我只有离开看守所,才能兑现我的承诺。哪怕他恨我、怨我、怪我。”
傅安南长长地舒了口气,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为什么不跟他说?”
“我答应了傅爷爷。”白降吸两口奶茶。
他摇了摇,外边天太冷,几句话功夫,热奶茶就凉透了。
“与其让他喜欢我,苦苦地等着,还不如我给他做个了断。傅爷爷说得对,高中时候的爱情是青涩懵懂的,因为圈子就在那,指不定上了大学,入了社会,他找到了比我更合适,更爱他的人。那么,作为他叫了快一年,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要学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