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族中人,享受了锦衣玉食,付出代价理所当然吧。”
庄逐的脸上浮起了枯涩的微笑,他一双漆黑的眼定定的看着叔父,轻声道:“皇叔说的对,但是,那是他的父亲该付出的,不是他。皇叔,咱们皇家太没有人情味了。”
“庄逐!”皇帝震怒,手掌击在了桌上,庄逐垂首撩衣跪下。
“皇叔,一个被父亲抛弃了的孩子,在他痛苦挣扎,却没有任何人能救他的时候,他的父亲抛弃了他,立了别的孩子做太子,他会怎么想?日后他的兄弟继承大统,檄儿要怎么面对这本该他所有,沾了他的鲜血才换得平安的天下?皇叔,换了是我,您会不会这么做?您会不会心疼我?”
皇帝一时语塞,他心疼又无奈又恼怒的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侄子,想说是,但是看着面前俊秀青年一双水一样的眼眸,嗓子眼忽然就堵了一团破烂的棉絮,再说不出话来。
“皇叔,您心里头本来就舍不下檄儿,也舍不下我们的,您这是给自己头上套了一个紧箍咒,您会活活逼死自己的。”
“逐儿,抛弃这种事情……在皇室里头,永远都不缺新鲜的例子……朕,会永远记得,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母后为了争取时间,把朕送入太司空闵王庄孝敛那里做人质,假意要拥立王叔为帝,那时的滋味,朕永远都不会忘记……”
后来,还是年轻的庄思浩自己顶着生死两难的压力,联合楚家,娶得楚明月为正妃,又哄的父皇将皇叔远远发回封底,这才终于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皇帝垂下了长长的眼睫,语音里带了几乎藏不住的苍凉。
庄逐手一抖,几乎将一杯沸茶泼了出去。
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跳急如擂鼓,半晌,他闭了下眼,咬着牙说道:“那你要怎么做?”
弃子(4)
庄逐慢慢俯身,额头碰到了冰冷的地面,长长的素色广袖在金砖地面上铺开了凉薄的一面扇形,“皇叔明鉴,如若侄儿无法救出檄儿,侄儿愿把毕生精力用在对魏之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起头,然后再度把额头抵上地面,“皇叔能征善战,胸怀广阔,其人气量抱负皆在逐儿之上,守成足以,开疆也可,唯独不擅长阴谋权变。皇叔当政这八年以来,已破除朝廷门阀党争大半,这次计划如果实施妥当,魏国和河神卫都至少三十年间不足为患。这样的话,凭皇叔的能力,治理大梁,册立储君,梁国何愁不能兴盛?”
听到这段话,皇帝心头一惊,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却又矜贵的坐了回去。他为他话里的意味惊讶,“……河神卫?咱们这次不是已经解决了魏国了吗?怎么还会有河神卫?怎么还有其他的什么计划?”
跪倒在地上的白衣青年慢慢立起身子,一双春风含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叔父,忽而,唇边绽放了一丝微笑,诡秘而优雅。
“不,陛下,这一切只是个开始。你说过,不管下一任皇帝是谁,您都会留给他一个没有河神卫,没有魏国,没有南诏,没有危害的大梁的。既然檄已经被舍弃,那么,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他继续微笑,声音越发轻柔,“皇叔,一切都才开始而已……”
看着面前无比冷静而温和的青年,皇帝觉得他身上带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理智的疯狂奔腾而上,几乎要将他修长清瘦的身体瞬间吞噬。
他下意识的扑了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侄子,身体微微的颤抖。
皇帝激动了一下,随即回复镇定,抱住了侄子,他无比轻柔的说,“朕在这里,朕,会做一个好皇帝的……逐儿。。。。。。“。
当皇帝和庄逐两叔侄讨论子嗣问题宣告告以段落的时候,在不远处后妃居住的宫殿里的楚明月,正以非常诡异的方式同样纠结在皇帝所生下的问题上——……
弃子(5)
当然,和这两叔侄那种对待一国皇嗣问题,严肃而郑重的态度不同,楚明月同学的心态显然远离了正常的大路,走在了yy的道路上。
事情是这么开始滴~
话说在现代,楚明月就是和师姐们一起厮混过了好多年,穿到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把新月当成了自己妹妹看待。
这不,耐不住温丽猫的纠缠,楚明月最后大步跑出了自己的寝殿,碧烟正端着一盅炖汤过来,见她出门,连忙叫道:“皇后,您要去哪里?”
楚明月一回头,道:“汤放着,要不你自己喝了,我一会就回来。”
新月和自己一路回来之后就被安置在了南宫,打听好了她住在那里,楚明月二话不说,直杀她住的东跨院而去。
到了新月所在的院子里,正好看到新月迷蒙着走出来,门前一株刚刚抽了绿芽的柳树纸条软软的垂下来,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锦缎宫装,外面罩了一件鹤氅,从侧面看去,越发显得身量娇小,竟然比楚明月在船上看到她的时候,又清瘦了许多。
新月出来之后,听了听,朝楚明月走来的方向看了看,迟疑的道:“……哪位?”
楚明月二话不说,飞奔过去一个熊抱,把新月公主骇了一跳,她眨眨眼,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忽然高声欢叫起来,“皇后!皇后娘娘!”
接着一大一小就抱成一团,如果不是春天地太冷,一大一小两只狗狗,说不定就地扑成一团了!
新月开心得小脸红扑扑的,拉着楚明月撒娇的说了一会儿,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