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益守却不一样了,无论什么脾气,朝着他发那就对了,哪怕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他引起了,谁让他弱呢?谁让他没有后台呢?
没后台还长这么帅,你说他该死不该死!
“朕不接受你的效忠,也不接受你的求饶,无论你是跪着还是舔朕的鞋子,都是一个结局,朕甚至都不会让你好死!”
“可是我却能让你当不成天子啊。”
刘益守满怀委屈的说了一句,顿时让元子攸愣在当场。
“你刚刚说什么?”
元子攸揪住刘益守的衣领问道,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我刚才说,我可以让你当不成天子,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刘益守“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无辜”的样子,恨不得让人给他几拳。
虽然很想将那张脸给撕碎,但不知为何,元子攸下意识的觉得,刘益守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你想说什么?”
元子攸绷着脸问道,有些紧张的看着刘益守。
“其实呢,我给我的随从写了封信,如果明天天黑前,我还没有回去,那么,他会将我留的那封信送回去。你猜猜看,那封信写了什么?”
刘益守抬起手,用嘴巴努努胳膊上的绳索。
元子攸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里藏着的小刀割断了绳索。刘益守一边揉着被勒得通红的手腕,一边漫不经心说道:“我在信中说,元子攸心怀异志,若是大都督见到此信,那么相信本人已经遇害,死于元子攸之手。请大都督强攻洛阳,总览大局,切莫被元子攸派来的说客所迷惑。
入城后,千万不要对此人客气。”
刘益守站起身,在元子攸面前晃了晃手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说尔朱大都督是相信我这个死人的呢,还是相信你这个元氏王爷呢?”
元子攸紧紧的握住拳头,他猜测,刘益守所说的信,十有八九是假的。
可问题是,光脚不怕穿鞋,他不敢赌啊!
“而且啊,我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如果你可以回答我呢,那么不需要你来杀,等会我就会用你割断的这根绳子挂房梁上自尽,你要不要听我说说看?我这个人脾气很好的,不会因为你骂了我就骗你的。”
刘益守像是个苍蝇一样在元子攸面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心烦。元子攸很想不去听对方说什么,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耳朵。
没等他回答,刘益守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想出洛阳,是一个人走,还是一群人走?王府已经被人监视,走一两个人,或许还可能,若是府里的人都想走。起码十多个人吧,你真是当那些宫卫是瞎子啊。”
面对刘益守的嘲讽,元子攸无言以对,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不过在火把的照耀下看不出来。本来,他就把所有希望放在冯氏他们那些人身上,至于其间的风险,他没有仔细考虑。
“好吧,我就算你们可以很从容的出府,那么怎么到达南城门呢?那边离彭城王府可不算近啊。还有,就算你们出了城,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胡太后派军队出来追击,你们能抵御么?”
刘益守也不顾元子攸越来越差的脸色,他继续说道:“就算太后真的傻了,让你们几十个人出了洛阳城,来到河阳关。
那么,你怎么让河阳关的守将打开城门?”
诶?
元子攸愣住了。
“尔朱荣没有占据河阳关么?他不是已经占住北中城了么?拿下关隘不是时间问题吗?”
元子攸十分诧异的说道,他是真的以为,尔朱荣已经打下河阳关了,只不过洛阳消息闭塞,还不知道而已。
“因为我给尔朱大都督写了一封信,说你会凭借自己的力量,拿下河阳关。如果拿不下来,那则说明你元子攸力有不逮,不是当天子的料,请尔朱大都督另选贤能。反正洛阳城里姓元的宗室,没有一万,起码有一千吧。
选出一个拿得出手的傀儡,貌似也不是难事,并非只有你元子攸不可,不是么?”
你特么敢阴我!
元子攸大怒,伸手就想拔出佩剑!
“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冷静,冷静嘛。”
刘益守讪笑着退后,一边退一边劝解道:“我死不足惜,但你坐不上天子的位置,问题可就大了啊。
尔朱大都督选出另外一个人来,那个人登基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先杀你元子攸,以绝后患。毕竟,你现在心里也在想着类似的事情,总不能说只许你想,不许别人想吧。”
刘益守用最温和的语调,说着最柔软的话,做的却是对元子攸来说最缺德,最阴险,最无耻的事情。
此刻这位元氏王爷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有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