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不似年少时严厉的老爸,他闭上嘴低头拿起过半的分酒器。
因为并不是一个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人,所以陈澈从来没有恨过老爹,他也十分理解老爹的不容易。
后世,不完全是陈澈不想管家里,主要还是陈天宏不希望他管。
虽然对方没说过,但陈澈理解对方的意思:“以前让你吃苦是为了长大不用再吃苦,而不是只为了让你吃苦。”
刚工作那会陈澈也挣几千块钱,他打钱给家里,陈天宏不要,说:“家里的债不用你管,有这钱你不如买两本书看看,多学点知识,以后不用打钱了。”
跟陈天宏在一起,就少不了说教,所以陈澈就算理解对方,也知道父子俩根本没什么话聊,在一起久了谁看谁也不顺眼,他也不知这是什么原理。
陈澈创业以来是白手起家,这句话对也不对,他那些钱都是凭本事坑的,可每一笔钱都离不开陈天宏的影子。
一群从来不喝咖啡的大老爷们能借钱给他,看的还是陈天宏的面子。
这些道理、内情陈澈都懂。
但可能重生前他还未人到中年,陈天宏也并未真正老迈,他依旧没有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感,依旧不习惯和父母待一块太久,还是距离产生美。
“嗯。”
看着再次被倒满的酒杯,陈天宏慢慢回过神,明白什么后轻声问道:
“你需要家里给你拿多少钱。”
陈澈把酒杯递到老爹手里,道:
“最少2千万吧,上不封顶,这笔钱主要是开设店铺都是成本。”
陈天宏没着急拒绝,又问道:
“今天我去邦远集团,他们换了新的董事长,他们给了一个方案,是让咱们拿5个亿,去换项目20%的股份,这件事你有啥想法没?”
看到陈天宏皱眉凝思的样子,陈澈没有着急回答问题,反问道:
“爸,你有啥顾虑?”
陈天宏下意识道:
“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就刚好获得这么多贷款的呢?”
陈澈面不改色道:
“爸,他们不一定知道我们真的能拿得出来,可能只是为了拖我们找的一个借口,说让我们好好考虑几天,其实不就是托我们几天嘛,所以咱们应该穷追猛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年前咱们几家凑了一个多亿就能换20%,可现在20%要拿5亿换,说明还是有赚头。”
陈天宏皱着眉问道:
“以前你不是挺害怕他们跑吗?这次过亿的资金,他们可是一次性要5亿,这背后的风险你有想过吗?”
陈澈不假辞色道:
“那不给它能怎么办呢,难道握着那些钱不知道该怎么花吗?咱们之前要贷款不就是想着买一部分项目,如今对方说入股的方案,反而是让我们占便宜,做生意要审时度势,当老板要学会识势、顺势、借势、造势、破势嘛,这些还都是你教我的,我以前怕他们跑,那是因为政府、银行、包括我们供应商和老百姓都没考虑那么多,可现在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他们,先不说他们换人了没必要跑,他们现在也跑不了,退一万步说他们跑了,那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因为什么呢,因为咱们公司最大的危机其实是资金链,如今这个问题银行已经帮咱们解决了半步,另外半步在邦和公馆项目上,贷款下来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我们非但不能犹豫,反而必须趁对方后悔之前敲定协议,这两天就和他们谈,不用谈价格,主要谈权利,这个项目不能完全由他们主导,我们也应该有审计权和监督权,这5亿必须花在项目上面,咱们和工人的工程款、供应商的尾款、老百姓要退定金的专款,还需要搞几个活动把信任重新建立起来,为什么必须谈,是因为看似是给他们钱,实际上解决的是咱们自己的危机,以后无论他跑不跑咱们都可以进退有度。”
…
“姐,你看。”
温丽娜拉了拉苏美晴,示意对方往对面看,那边陈澈声情并茂的说着,左边的陈天宏三人正认真听着,尤其是边上的苏伟,那都是伸长脖子听,像极了听老师讲课的学生,不是一般好玩。
苏美晴看到这一幕,还没等说话,温丽娜收回目光笑着说道:
“前几天老歪(苏伟)说新新变的不一样了,我之前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你看看就是不一样,那别的孩子去国外留学也没这样啊,还是姐和姐夫生的好、教的好,我看啊,等以后诺诺长大也是一个优秀的好孩子,对不对。”
温丽娜说着,去看她和苏美晴中间宝宝椅上,正大口咀嚼的小丫头。
苏美晴看着对面,陈澈甚至在掰着手指头说什么,她不由珉起笑意:都说孩子开开心心就好,可如若孩子真的优秀,又有几个母亲不欣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