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央一整日都胃口不佳,中午和晚上都只喝了些清粥,知道自己睡在王爷的屋里,更是提着一颗心不敢松懈,更别说是睡了。
如今他视镇北王为仇人,哪里还睡得着觉。
白日自然墨封回房,便一直守着他,他都是冷脸相待,或闭目假寐,权当屋里没有这个人。
夜已深,然墨封由丫鬟伺候着更衣躺进了床榻,偎着身边的人。
季子央受惊,努力往里挪了一些,却没想那人无赖的又靠了过来。
“为何?”季子央不解,忍不住发问,为何一夜之后对他如此百般忍让,他不信,那个无情冷酷的人也会真心待人好,儿女情长于他们这些皇权中心的人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本王若说已爱上你,央儿可信?”男人低语。
“不信。”毫不犹豫的回答。
殷红的唇瓣突然被狠狠封住,肆意掠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上方形成压迫之感,季子央猝不及防,紊乱急促的呼吸彼此交缠,对方抱着他的力道很大,手脚被制,他根本来不及推开。
霸道绵长的吻到底用了几许情深?
季子央清明的脑袋开始变得混沌,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即恨又害怕,曾萌生的一点依赖和好感他是聚集了多少勇气才汇成的,可如今。。。。
他很怕,害怕一颗冰封的心若再次被柔情所化,日后又该落得怎样一场满地哀殇。
良久,然墨封才放开他,邪魅的笑意挂在嘴角,揽着怀中人,眼中尽是宠溺,哄道:“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季子央稳了稳自己的呼吸,低着眉眼,拉了身旁的被子蒙住了头,一颗心,太乱。
今日他看似张牙舞爪,实际心中一直惴惴不得好眠,然墨封看在眼中,甚是心疼,待人儿安稳睡去,才轻轻解了对方的衣带,手指一挑,季子央一侧白皙的肩头便露了出来。
肩上用刀刻下的痕迹没有之前刺目,却还有些红肿,然墨封一手支着头,一手抚在对方的肩头,手指擦过那些红肿的痕迹,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出鲜红的液体。
季子央觉得有些疼的,睡梦中一张小脸拧成了一团,可眼皮重的睁不开。
“本王的印记,绝不容许消失。”一贯的强势而霸道。
季子央又连着在床上躺了两日,浑身难受,他刚起步的生意,要是再不管管,怕是要一落千丈了,刚起身就唤了阿五来问话。
阿五的身形和阿六差不多,只是一张圆脸配着弯弯眉角,显得更平易近人,让人心生好感,可他那天手起刀落扒人皮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阿五把这些天铺子里的生意细细说了说,因为能定做衣裳的名声,很多人图新鲜自然门槛上来往的人是络绎不绝,连带着布匹的销售也非常好,每日销售少则五六十匹,多则上百匹,这对两间不算大的铺子来说,生意是相当好了。
季子央接过阿五递上的账本,一一过目,这几天来的每一笔出入银子都记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王妃,今日定做的第一批衣裳已经出来了,至于这价格,林掌柜让王妃亲自定夺。”阿五又道。
“好,那我亲自去一趟。”
“不可!”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发话了。
然墨封如今是个闲散王爷,既没有兵权更没有政务,现下是时时刻刻陪着自己的王妃,寸步不离。
季子央起来随便坐坐,他便让人在凳子上铺了好几层软垫,晨起又亲自给人擦脸,净手,膳食又端了碗亲自喂他,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不得了。
只是这个宝贝,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单单这两日,王府上下都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宁可得罪王爷,也不能得罪王妃。
季子央无视了然墨封的反对,撑着桌面站起来,道:“阿五,你去备车。”
阿五为难的看了看王爷,额头抹汗,两个别扭的主子意见不一致,可真是难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这一犹豫,季子央的脸色更冷了一分,眉峰倒竖,对着身旁的男人讽刺道:“王爷的人,我使唤不动,还请王爷收回吧。”
“央儿身子未好全,不必*劳这些琐事。”
“这都是拜谁所赐?!”季子央更气了,脱口反问:“王爷既然不让我备车,那我走着去便是。”
四目相对,两两瞪视,最终还是威严的镇北王败下阵来,阿五单膝跪在一边,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在王爷的目光下坦然无惧的,非如今的镇北王妃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