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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颓然坐在了地上。
黎安安好整以暇地从赵德全身上收回目光,蹲下身盯着那乞丐的脸,眉眼弯弯,“说,好好介绍介绍你自己。”
被黎安安这么盯着,那乞丐顿时想起了几日前被黑衣男支配的恐惧。
他猛地抖了一下,哭嚎道:“我说!我说!”
“草民秦六,家父秦老三,是永安丐帮里的一名乞丐,帮里常有逃难的乞丐小孩儿被送进来,为了让他们讨到更多的钱,我们便给这些小孩儿动手术——”
黎安安起身,猛地剁了地面一脚,声音响亮,“说清楚点儿!”
“!”
那乞丐吓了一跳,“……是、是帮主让我们废掉他们一条腿或一条手,还要教他们去骗钱偷窃,控制他们,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钱送进帮主口袋里!前段时间我们因跟初云初月姐妹俩起了冲突,便伺机报复,想着这俩小孩儿也是从外地逃难来的,不如也给她们动动手术……”
“大老爷、大老爷!”
话未说完,那乞丐已开始哭着喊着在地上疯狂磕头,“我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念在小的坦白从宽的份上,求大老爷饶命啊!大老爷。”
此时,钱县衙哪儿还有心思听他求饶?自从他那番话落地之后,堂下的百姓便群情激愤了。
“狗东西!”
“连小孩儿都不放过……”
“就该天打雷劈!”
无数的菜叶和臭鸡蛋朝那乞丐扔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肃静!”
钱县衙第三次拍动惊堂木,速速命衙役控制住了现场。待场面恢复安静后,他面沉如水:“再有闲杂人等干扰判案,一律抓进大牢!”
再看堂中,那乞丐周边一片污糟,钱县衙嫌恶地皱了皱眉。
早在百姓们群情激愤时,黎安安等人就默契地闪到了一边,故而波及甚少。
眼下控制住了场面,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当即走出来道:“大人,如今是否可以继续断案了?”
钱县衙剽她一眼,“自然。”
黎安安道:“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方才赵帮主,可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民女所说的那位秦氏。我想问问赵帮主,你怎么知道我所说的秦氏是哪位啊?”
眼见赵德全面色灰败,黎安安继续道:“赵帮主分明知道当年我被虐待一事,由此看来,我说的话,不是假的了吧?你说对不对,方讼师?”她笑眯眯地问候了方讼师一句。
“哦,对了,那乞丐当然不是当年伤害我的秦氏,他是此次伤害初云的凶手之一。”
不顾方讼师和赵德全难看的神色,黎安安踱着步子悠哉悠哉地分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赵帮主一上来就认出了他是秦氏的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帮主对这秦氏十分熟悉,结合秦氏对赵帮主的指控,大人,这是否可以证明,初云一案就是赵德全及其手下所为呢?”
“大人,”
黎安安停住脚步,一撩衣袍,跪在了堂上,“请大人还初云一个公道!”
还初云一个公道……
四下气氛一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