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陈年往事,众妖吃人的欲望顿时淡了。
正在道路后方远远缀着妖怪们破烂车队的六处车中,秦琪儿疑惑道:“这些小妖怪们在商量什么?”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职员皱眉道:“难道是分赃不均?”
“不管,呆会儿他们动手抢钱,我们就上。”秦琪儿有些愤怒,这些妖怪也太不把自己这个新任的六处处长放在眼里了,“抓到证据,就锁进六处的地下室,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害怕,不要以为姐姐不在省城,他们就可以乱来。”
……
……
众妖既然不敢吃熟睡中的邹蕾蕾,但又实在舍不得离开这个气息清新的女子,便在公路边上瞎吵着,吵闹之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先前装作省城大学接待处的司机,手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他和邹蕾蕾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所以受的诱惑也最大,看着在后座香甜酣睡的女孩子,他吞了口唾沫,便往她身边爬了过去。
省城的天空阴暗无比,他张开了嘴。
这嘴张的比篮球更大,露出里面鲜肉扭动的怪异的喉咙,露出渐渐变长变锋利的牙齿,便要往邹蕾蕾的头上啃去!
妖气弥漫在道路上。
“不好,那女生危险!”秦琪右手一掐道诀,便准备去救人。
“不好,那小子吃独食!”在车外争执的众妖发现那让他们流口水的清新女子马上要便成某人大口下的肉食,纷纷出手去拦。
……
……
邹蕾蕾的黑色睫毛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醒过来了在装睡,还是在做着恶梦。
她睡在车子的前排椅上,此时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妖怪的头颅,这头颅泛着惨惨的青白之色,长大成了篮球般的口中,一些黄白红相杂看着很恶心的鲜肉绞在一处缓缓扭动着。
那头颅张到最大处,全然不顾车外的众妖们的阻拦,眼中闪过一丝阴煞之气,便亮着如同剑尖一般牙齿,向邹蕾蕾的头上一口咬了下去!
金光一闪。
车厢里很微弱的金光闪了一下,正捏着道诀的秦琪儿却感觉到了那股淳正的气息和力量,惊愕中停了下脚步。车厢外的妖怪也感觉到了这股让自己害怕到了极点,恐惧到了极点的气息,这金光中似乎刻着所有妖怪们的灵魂烙印,清晰无比……便是这棒,便是这金色,便是数千年来沾过最多妖血的……那件凶器!纵使众妖不知车厢里的这小女生是谁,不知这股气息为何物,但却知道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最大恐惧!
金光大作!
车厢内耀出猛烈的金芒,气息从车厢内逆风而大作,直喷车外,将赶来救援的六处职员和近处的众妖们全都压伏在了冰凉的水泥路面上,而驾驶座上那个巨大的青白色妖颅却似乎一下愣了,恶心流着涎的双瞳中反射着那道金光,看着衰弱无比。
金芒的来源,自然是邹蕾蕾右手尾指上那枚纤巧可人的纯金戒指。
蕾蕾依然在熟睡,而那枚戒指却缓缓流淌起来,在她纤细的指节上不停转动,下一刻,戒指骤然涨大!在狭小的空间里变大成了一张金面,面上五官模糊,隐约可见,这张金面对着那个已经呆了的青白色妖颅,竟是比那硕大的妖颅还要巨大几分。
金面忽一张唇,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来,忽然一张口,竟活生生将那青白色妖颅整个儿吞了进去!
“咕噜咕噜”几声响,像是在往肚子里吞,在消化。
“卟”的一声响,像是在吐什么东西。
几片碎骨头被那金面吐到了车厢外的地上,接着金芒一收,回到了戒指之中,戒指的金面微一流淌,便回复了平静。邹蕾蕾仍然酣睡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车厢外的众妖们此时正伏在地上万分恐惧,听得几声轻微响,抬头便见到那妖颅被吃的只剩了几片碎骨,不由吓得大声哀嚎起来,尤以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妖嚎的最为凄惨:“俺上有八百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儿,大仙饶命啊。”更有胆小的妖怪,更是哭了出来。
从远处传来一阵风雷,声音刚至,一团火影也到了公路边上。
火影消失,才发现是一个面相平常的年青人,那年青人脚上的一双球鞋早被烧成了橡胶,黑糊糊地粘在他的脚后跟上,此时踩在地上还在冒着热气。那年青人先是皱眉往大巴车里看了一眼,发现蕾蕾安全无忧,才放下心来,喝斥道:“都给我起来。”
一干化作人形的妖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两只腿都在拼命抖着,鼓起勇气往年青人面上望去,竟然发现是那位神秘不知深浅的“书店老板”,不由骇的又是坐到了地上。
在远方看着的秦琪儿发现是他,若有所思,淡淡对属下的职员吩咐道:“今天没事了,我们走吧。”
六处职员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认得易天行的模样,知道那女学生既然和易天行有关,那在省城内,自然是安全无比。
易天行正在书店里和叶相僧商量些极重要的事情,忽然感应到省城的公路上有些异样,自己右手尾指上的金戒指嗡嗡乱叫,便知道肯定是蕾蕾出了问题,脚底踩火便赶了过来。
他回头静静看着地下趴的这些“人”道:“你们身上有妖气,妖怪?”
众妖们赶紧又低下身子,偷偷地互望几眼,含糊不清低之又低地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