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弯腰道:“李太医还在治那痢疾的伙夫,这会儿只怕是来不及。”
治完痢疾,要烧艾草,还要换一身衣服,折腾下来,说不定睢昼早就酒醒了,何必去耽误那伙夫的治疗呢。
鹤知知低着眉,还是不放心,问道:“他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点星摇头:“没有,就只说头晕。殿下,你给个指示吧,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是第一回见国师这样。
鹤知知叹了口气,只好教他用自己平日治头晕的法子治睢昼:“你拿几片薄荷叶,给他闻一闻,在太阳穴、眉心等处揉一揉,可能会好些。”
点星点点头,去找店小二要薄荷。驿站里刚好有,点星拿了一些跑回房间,要给睢昼按揉。
睢昼看见薄荷叶,不喊头晕了,也不叫他揉,只是把薄荷叶接到手里来,捧在手心看着。
点星挠挠脸蛋,虽然国师一时之间还没说话,但似乎有种直觉告诉他,还没完,还不能走。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睢昼又说道:“想吐。”
点星点点头,头晕的下一步可不就是想吐么,这都很正常的。
他劝国师大人好好休息,睡着了就会舒服了。
睢昼却执拗不听,又质问道:“你不去告诉殿下吗?”
点星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搞不清楚:“殿下身边没有太医,告诉她,也、也没有用呀。”
睢昼趴下来,抱着椅背,脸压在上面,无神道:“你要告诉殿下,我很难受。”
点星没有办法,只得又跑到隔壁,跟殿下报告。
鹤知知的发髻已经全拆完了,妆容也洗去,长长的乌发披在肩上,衬着清水芙蓉一般的小脸,比平日的威严盛装看起来小了好几岁,稚嫩不少。
她起身道:“我还是去看看吧。”
点星当然没有异议,领着她到了隔壁。
鹤知知进门时,睢昼趴在茶桌边,已经是昏睡的模样。
长睫垂落,神情单纯,比方才乖巧不少。
点星解释道:“他刚刚真的不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被殿下竖起一根食指挡在唇前。
“别把他吵醒了。来,扶他到榻上去。”
点星要过去搀扶,有人靠近,睢昼又醒了。
睁开眼看见点星,睢昼像是想要说话,但目光紧接着落到了鹤知知身上,睢昼又没出声了。
只是直直地把人看着,酒醉把他的双眸浸得湿润润的,乌眸更黑,清俊的面颊上飞着两抹薄红,平添娇色。
鹤知知叹了口气,走过去对他伸出手。
“能站起来吗。”
睢昼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她的手,便果断伸出自己的,按在她手心上。
鹤知知托着他,让他站了起来,在前面引着他走到榻边。
鹤知知停下,他也停下。
鹤知知作势要在榻上坐下来,睢昼也跟着坐下来。
鹤知知伸手把他轻轻推倒在床上,叫他睡觉,起身要走。
睢昼立刻坐直了,猛烈的动作带来一阵剧烈的头痛,睢昼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摁住额角,嘶嘶倒抽冷气。
鹤知知走不了了。
被他抓着手站在榻边,进退两难。
点星挠着头,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没什么事做,只好说:“殿下,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会儿,我刚刚还没吃饱。”
肚子也在此时十分配合地咕噜噜滚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