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霄道:“无尘大师倒是用心良苦。”
丑中原道:“当时无尘大师还答应白玉香,前往华山之麓,伺机点化柳啸吟。哪知见面之下,无尘大师看出他情根未断,孽缘未了。所谓佛法无边,难度无缘之人。只得怅然作罢,携带柳南江,乘舟前往南海,从此未再莅临中原。”
凌震霄道:“那白玉香呢?”
丑中原道:“她曾答应无尘大师,绝不再投死路,从此就不知下落了。”
凌震霄道:“真是可怜。”
丑中原道:“若是从此没有她的下落倒也好了,偏偏又有了她的消息。”
凌震霄闻言不禁一愣,良久,才迷惑不胜地问道:“怎样讲?”
丑中原扬手一挥,道:“听俺慢慢说来。”
语气一顿,接道:“柳啸吟和他柳夫人在‘啸吟山庄’一住五年,惜乎生了仙仙那丫头之后,柳夫人再无所出。”
柳啸吟一想起算来已有八岁的爱子,不禁长吁短叹。经不起柳夫人的再三探问,他终于道出了前情。你猜那柳夫人有何反应?“
凌震霄道:“在下揣测,那柳夫人必定力主柳啸吟去探访发妻爱子的下落。”
丑中原道:“不错。那柳夫人正是如此,柳啸吟也离开了‘啸吟山庄’。”
凌震霄道:“有了白玉香的下落吗?”
丑中原道:“下落是有了,不过却是一个坏消息,原来白玉香落到了冷如霜的手里。”
凌震霄说道:“那妇人命运何以如此之坏?”
丑中原道:“她身中奇毒,每日靠冷如霜赐给药丸维持生命。”
凌震霄道:“冷老魔如此残害一个女流之辈,其用心何在呢?”
丑中原道:“他想雪当年被逐出中原之耻,又恐自已的力量不济,因此想以白玉香的生命来威胁柳啸吟供他驱使。”
凌震霄道:“聪明如柳啸吟者,也会受到冷老魔的要胁吗?”
丑中原道:“当他见到白玉香的惨状时,真是痛不欲生,最后他终于在冷老魔面前低头了。因为冷老魔曾经答应他,只待被逐出中原的奇耻大辱一雪,就立刻为白玉香祛除体内的毒性。”
凌震霄道:“难怪江湖中传说,柳啸吟在暗中为冷老魔助拳,在下原以为他是别有用心,却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层内情。”
丑中原道:“以私情来说,柳啸吟的作法无可厚非,他绝不能置发妻的生死于不顾。但是,他那么一来,却无端造了许多杀孽,也为武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凌震霄愣神良久,才低声说道:“尊驾可称旷世奇人,胸罗万机。眼看柳啸吟坠于万劫不复之境,难道也无法救他一救吗?”
丑中原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俺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白玉香总是无辜的。看在柳南江分上,俺少不得要费些心力。”
凌震霄道:“尊驾作人处事,实令在下敬佩。”
语气一顿,接道:“在下想求教于尊驾,小女凌菲,目下处境如何?”
丑中原道:“令媛的安危,倒用不着你去担心。”
凌震霄神情一舒,道:“尊驾的话,使在下宽心不少。柳南江对白玉梅深有信心,她与公孙红云狼狈为奸,莫非是尊驾安排的一着妙棋?”
丑中原道:“你很聪明。”
凌震霄道:“尊驾夸奖。谈到此处,在下已略知内情,尊驾有何驱使,当可明示了。”
丑中原道:“你真有诚心吗?”
凌震霄道:“在下过去曾因一时起了贪念,已濒临身败名裂之边缘,尊驾赐予再生之机,在下岂肯轻易放过?尊驾请大放宽心。”
丑中原道:“俺要你作的事,可能会遭杀身之祸,你不怕吗?”
凌震霄淡笑道:“生死二字,在下倒未看重。”
丑中原道:“好!俺带你去一个地方,再详细和你谈上一谈。”
语气一顿,扬场叫道:“玉纹!壶中之酒,还剩下多少?”
高踞树梢的欧阳玉纹回道:“约莫还有十斤之多。”
丑中原道:“快将所剩之酒悉数喷出,使那圈火苗燃得旺些。”
欧阳玉纹立刻依安行事,一瞬间,四周火焰大炽,照耀如同白昼。“丑中原又道:“玉纹!到俺这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