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吓到了,下意识缩回了手。
允棠将任君川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家伙,现在是打不得也骂不得。
“算了,你帮我涂也方便一些。”这语气软了不少,态度也明显好转。
允棠掀开被子,自己摸索着去解内衬。
任君川见状连忙抓住他的手腕:“你不用动,朕来帮你。”
他细致的让人挑不出错,解开绑带的动作轻缓温柔,还贴心的将衣物下摆撩开,只露出受伤的腰腹。
这些细节允棠全看在眼里……
赤裸的皮肤逐渐在眼前暴露,洁白之上,那偌大的伤口突兀至极,在平坦的小腹上尽显狰狞恐怖。
这个姿势,允棠只要略微歪头,就能清楚的瞧见任君川垂着的眸子中满是疼惜。
“等下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
任君川的这声安慰简直要命,势必要将他溺死一般,允棠听的鼻子一酸,默默别开了视线。
许是伤口已经恢复大半的原因,腹部仅传来一丝微痛,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他知道,这离不开任君川小心翼翼的轻柔动作。
“对了,你还记得吗?朕那次出征西北,临行前,你塞了一瓶烫伤药给朕。”
这话让他又想起了那个雪夜。
“嗯……记得,因为你像个傻子一样,徒手抓了暖炉。”
任君川发出一声轻笑:“哈……那烫伤药朕一直没舍得用,硬是叫手上的烫伤自己长好了。”
“你说你傻不傻?一瓶药而已,还这么宝贝。”
“幸好朕把它当个宝,一直将那瓶子装在身上。安定门前,还是它替朕挡了一剑……”
“你就是朕的福星。”
这句极其温柔甜腻的话,惹得允棠脸色一红,他嗔怪道:“迷信……”
“现在看来,朕是要迷信一辈子的。”
任君川自顾自的念叨,手没闲着,帮允棠系好了内衬绑带,最后也没忘贴心的为他盖好被子。
身上一沉,旁别一轻,允棠的视线始终都追随着他。
“好了,朕要批阅奏折了。”任君川站起身子,手指合上药瓶,默默装回了袖子。
这小动作……
代表着,下次上药他还会参与。
允棠全看在眼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最后憋出句客气话。
“谢谢。”
任君川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比起床上人的尴尬,他显得格外的从容不迫,回复脱口而出:“不用谢,这是朕欠你的。”
允棠没再接话,就静静的躺在床上。
欠?
再不提及,都快忘了……
其实他早就不怨了……
在任君川把他推出寝宫的那晚,在他为他点燃烟火送行的那晚……
房间内氛围安静祥和,彼此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