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爹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湛平川抿唇低笑,背往门框一抵,借力转过身子,一抬眼,却发现兰斯手肘撑在床边,半起身,正望着他。
晨光落在兰斯细腻的五官上,点缀他盈润柔软的唇,他红棕色的长发披垂,有一绺正挂在肩头,整个人有种温柔的神性。
湛平川蓦地想起乔治·沃茨那幅《选择》中手捧紫罗兰,轻嗅山茶花的棕发少女,可爱美好。
而兰斯此刻却心思微漾,因为他听清楚了湛平川最后那一串话。
当然,儿媳妇姓兰,大孙子姓兰之类的荤话从他耳边拂过,已经被他自动忽略。
但多年的敏感多疑让他很快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身份。
湛平川说,他爸有点身份是什么意思?
联邦政府的身份?还是各大公会的身份?
入学以来,湛平川一直表现的慵懒散漫,玩世不恭,但从上次刺杀波拉斯的精准和利落看,湛平川不像是没受过训练的。
难不成。。。。。。湛平川和他一样,身份背景并不普通?
可为什么要隐瞒呢?
或许,湛平川到星大来,也是另有目的。
湛平川从阳台进来,拍掉一身晨雾,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醒了?”
兰斯阖上眼,再睁开,眼里已经没有了疑虑,反而挂上一缕笑意:“嗯。”
湛平川喉结一滚,把目光从兰斯被咬破一点的唇角上移开:“咳,好像快上课了,等你一起走。”
昨天吻太用力了,没收住。
真不怨他,虽然他有丰富的小黄片品鉴经验,自认已经看淡各种老师,但自己动手实践还是第一次。
果然这玩意儿最忌纸上谈兵,看那些千篇一律,仰天长鸣的小o老师,他还以为自己性冷淡了呢。
“好。”兰斯爬起身。
两人很快梳洗完毕来到教室,蓝枢稽查队的人还没撤,学校里一片肃杀之气,两位长官的死讯搅得大家人心惶惶,心思早已不在学业上。
湛平川这回知道厄迪夫已死,也就懒得装刺头了,他刚打算坐在兰斯身边,就见前排的唐鲤精准捕捉到了他,“腾”的站起身,朝他而来。
湛平川心头一跳,预感不妙。
然而此刻再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个甜梨酒味的小o像个酒坛子,一骨碌就滚过来了。
“湛平川!”
兰斯缓缓抬起眼,若有若无地打量唐鲤,然后慢条斯理的从包中抽出了笔记本。
湛平川顺嘴胡说八道:“咳,同学你听我说,今日东非气温骤降,乞力马扎罗它。。。。。。”
“我是来把这个还你的!”唐鲤打断他,从兜里猛地掏出两千块钱。
湛平川:“?”
兰斯单手拨开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诗人艾伦·夏皮罗的经典诗《anger》。
唐鲤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某种决定:“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不应该狮子大开口,让你用两千块买我的烧麦。”
湛平川只觉狂风怒卷,大厦将倾,命运的咽喉被人死死勒住。
他连忙抬起手:“你等——”
唐鲤愧疚道:“尤其是明知道你家里那样困难,你爸爸每天捡破烂偷自行车把你养大,你妈妈又早早去世,我这样做太过分了。”
湛平川两眼一黑,仿佛生命线被人抹平。
兰斯笔尖一偏,划花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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