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看见小鸾,笑眯眯地走过来:“小鸾终于回了次娘家了,唉想当年我把你捡回来辛辛苦苦养大……”
小鸾:“……”
茯苓:“……”
江逸扬:“…………”义父到底捡了多少人回来啊,心情突然就恶劣起来了。
江遥从江逸扬身边挤过去,俯身拿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舔干净手指称赞道:“味道真不错,扬儿做的?还有膏蟹。”
江逸扬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微笑着略一点头,眼里带着明显的醉意。
江遥低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试探道:“扬儿心情不错啊。”
小鸾不置可否,悄声跟江遥耳语道:“喝高了……”
江遥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凑到江逸扬面前快速亲了下他的唇,才悠闲道:“你们慢慢玩儿,我先进去了。”随后又提着一只螃蟹扬长而去。
江逸扬抬手轻触被江遥亲过的嘴唇,似乎还留着一丝余温,他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却不觉扬起嘴角笑了。
小鸾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嘀咕道:“神经,明明那么爱人家,还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茯苓:你还能再大声点吗?
江逸扬无奈道:“唉拜托,我听得到哎……”
小鸾翻了白眼:“就是说给你听的好不好,笨的没边了。”
茯苓吓得一抖,努力缩小自己试图置身事外,认真专注地剥着螃蟹壳,将洁白的蟹肉蘸了蘸醋,放进小鸾的碟子里。
江逸扬注视着茯苓的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鸾托着腮看着他,嘲道:“怎么?看着小两口恩爱失落了吗?”
江逸扬随手拿起方帕扔给她,轻笑道:“先把脸擦干净再说话。嗯,我是比较忌妒。”于是茯苓战战兢兢地将手中刚剥好的蟹肉放进江逸扬碟子里。
江逸扬啼笑皆非:“好吧,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鸾不耐烦地一拍桌,吼道:“OK我受够了!江逸扬,你要是个爷们儿就赶紧地跟你家美人爹爹心平气和好好谈一谈,解决问题,不要跟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哀哀怨怨。”
她喝了口酒,快速续道:“小美人爹爹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哪段爱情里没有双方的过错?能不能先从自己身上找下问题?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引力!只要两人互相理解互相体谅才能经营这段感情对吧?不管你再怎么气,日子总要过下去吧?要么分,要么和,有什么好纠结的?就算最开始是小美人爹爹的不对,发展到现在至少有一半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我最可怜的样子”
茯苓浑身颤抖,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心肝儿,江公子可是王爷,你这是不要命了怎么的?”
江逸扬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却不动怒,只平静地看着柳眉倒竖的少女,面色如常。
小鸾毫不畏惧地直瞪着他,气势汹汹道:“你听好了,江逸扬,你跟美人爹爹的矛盾最好尽快解决,不然你小心自己以后后悔得肝肠寸断。”
江逸扬避开她的视线,低头啜了口酒,许久才不自在道:“好吧,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我……”
小鸾冷笑着接道:“是个小心眼的自私鬼。”
茯苓泪奔,呜呜呜,今天肯定死在这死丫头手上了!
江逸扬沉默了许久,还未答话,就听到道士趿拉着木屐走进院门,大声笑道:“哎哟道士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尽兴了!王爷恕道士说句,女娃儿我们再不离开就快清晨了。”
小鸾哼了声,也不与江逸扬打招呼,径直拉起茯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茯苓狂比着手势,满脸惊恐地跟江逸扬行了个滑稽的礼。
道士瞧着小鸾黑着脸从身边经过,停顿了下脚步望了望桃木刻花桌前的少年,眼神复杂。
深夜的洁白月光异常柔和,温温柔柔地笼罩着庭院,江逸扬的脸庞被勾勒出英挺的轮廓,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如同雕刻完美的塑像般静止不动。飒飒秋风吹起他只用墨青发带随意束着的长发,靛蓝的织锦外袍包裹着他匀称强健的身躯,以一种懒散的姿势斜靠在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