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问时敬业:“时敬业同志,以上就是乔卿卿同志的口供。针对她提出的这几点,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时敬业的目光微微一沉。
“钱是她走后不见的,这孩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我养了她十八年,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你胡说!”乔卿卿气哭了,“说不定是时兰兰拿的,是时旺拿的呢?或者是你们见我嫁了个有钱的丈夫,想故意讹我呢?”
这话说得就有些孩子气了。
可李厂长和治安员听后,心中都是一个感受:会有这种表现的,一看就没什么心机。
乔卿卿紧接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这是我身上的钱,一共是1238块钱,还有一些票,难道你敢说这些钱票是你的吗?”
本来时敬业以为她会抵赖到底,结果,乔卿卿直接将赃物拿出来了!
这下时敬业直接确定了,自己的小金库就是被乔卿卿偷的!
他立刻指着乔卿卿手里的布包,激动地对治安员道:“同志,这些就是我们家丢失的钱票!我们一开始被她拿刀威胁,为了保命给了她三百九十二块钱,二十五张票,后来她偷走的钱是九百块,票有五十张!”
“现在她只剩一千二百三十八块钱,肯定是因为她花了一些。如果不是偷我们家的钱,你们说她一个小姑娘,上哪儿来这么多钱和票?”
李厂长严肃地看着乔卿卿:“你胆子倒是不小,偷了东西还敢在失主面前叫嚣,可见你之前说的被时家虐待一事也不符合实际,要是老时真的虐待你,你就不会这么胆大包天、谎话连篇了!”
自认为看透真相的李厂长,又忍不住叹息道:“孩子,不要为了一时贪心毁了自己的人生!”
治安员也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是自己信错人?
他问乔卿卿:“小同志,这钱你怎么没交代?”
乔卿卿泪汪汪地看看李厂长,又看看治安员,半晌说不出话。
时敬业顿时大喜过望,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同志,事情如何已经很明显了,这孩子满嘴谎言,必须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否则以后对她自己和对社会人民都是祸害。”
时敬业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表情,“把她抓走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也帮不了她了!”
“你确定,这些是你的钱和票吗?”乔卿卿很轻地问。
时敬业冷笑:“怎么,人赃俱获你还不肯承认?”
“可是,”乔卿卿忍着笑出来的冲动,继续维持颤抖的声音:“你只是一个主任,你们的工资有那么多吗?还是,家里买了那么多大件儿,天天吃肉,是不需要花钱的?”
乔卿卿抓起那把票,“还有,你们工厂会发全国粮票吗?”
当乔卿卿的三连问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方才李厂长没有细想,但现在,他忽然察觉到不对。
扭头看着时敬业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李厂长意味深长地说:“老时啊,你挺能攒钱的啊。”
如果十年省吃俭用,双职工家庭攒个一千多块钱很正常。
可问题是,时敬业在大家的印象中,就不是一个省吃俭用的人!
家里吃的用的,都是现下生活水平中上的那一等,夫妻俩穿的更不用说了,经常买新衣服新鞋子。
上个月,时敬业还从县城供销社,抢到了一块手表!
那手表票是厂里奖励的,但买一块手表,最少也要两三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