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眼眸紧闭着,一动都不动……
她终于明白,荆岩是真的死了……
却在这时,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的香气再次传来,沈晚怔愣了一下,方才缓缓回头。
身后的人,是裴怀。
不对……
不对!
沈晚的手开始往裴怀的身上摸,“你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她给荆岩的香囊,是她亲手配的香料,那味道她最是熟悉不过!
怎么会在裴怀的身上?
凭什么在裴怀的身上!
那是荆岩的!
是她给荆岩的!
她的手,在他的衣襟上胡乱撕扯着,仿佛全然没有瞧见,他也满身的伤。
那些山匪穷凶极恶,他更是一度被围攻,怎么可能会没有伤?
只是,沈晚不在意,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她的手在他的伤处撕扯着,恨不得要将他的血肉都撕开一般。
疼,生疼……
明明从前,她最在意的人是他!
明明,她曾经在看到他受伤之后,哭得比自己伤了都要难过。
可怎么如今,她却半点儿都不在意了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被她撕扯得再次冒了血。
眼见着沈晚的情绪渐渐失控,裴怀别无他法,只能扬起手刀将她打晕了过去……
是夜,河州县衙。
裴怀休息的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
他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枚沾满了荆岩的鲜血,是沈晚发了疯都要抢回去的香囊。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癫狂的样子。
他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沈晚也送过他一个,他放哪儿了?
裴怀眉心微微拧起。
不记得了……
他从不曾如荆岩这般,会将她所赠之物,如此珍惜地,好好地放着。
哪怕是被山匪折磨了这么久,这香囊竟然也还完好着。
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荆岩临死前的那番话。
他说,替他护她。
深沉的眸中,浮现出了一丝阴郁。
裴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对她的保护,会成为另外一个男人临死前的嘱托。
“将军。”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打断了裴怀的思绪。
“沈姑娘醒了,正闹着要将荆副将的尸首连夜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