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飘动著橙黄云朵,此时已是黄昏,竹筏上的两人背对坐著,身上衣服已给晒得半干。两人默默无语,都不和对方说话。
竹筏上仍可远远见著海岸,前头一座孤岛越来越近。
“为何要去那孤岛?为何不往岸上划!”卫靖按捺不住,抢过桨来,划了几下,但他没划过船,不懂得窍门。
“蠢猪,一点常识也没有。风向著那岛,浪将我们往那岛上推,这舟这么小……挤了两个人,又只有一支桨,根本划不回去!”贝小路冷冷地答。
“哼哼。”卫靖瞪了贝小路一眼,说:“原来如此,是我拖累你了,要是我不铐著你,你便能将我推下水去,自个划桨、游水脱身了。哼哼,你不早说,我也不用将所有的筏都弄坏了,去和你抢竹筏,再让你杀死,我大可以替自己留下一张。”
“你有竹筏有啥用?你会划吗……”贝小路气愤回嘴,静了半晌,又说:“我没那样坏心,我站稳身子觉得心安了,只想和你开开玩笑,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拉你上来……”
两人不再说话,待竹筏渐渐靠近沙岸,便跳入水,拖著竹筏上岸。
沙岸后不远便是树林,天色渐渐暗去,贝小路捧著夜明珠,卫靖拖著竹筏,两人在树林里走了一阵,都觉得疲累至极,只得在一处大岩旁边歇息。
贝小路翻掏包袱,里头的东西仍是湿的,但以油布包著的打火器具却还能用,两人便在四周捡了些枯枝,生起火来。
由于卫靖和贝小路的手让手铐锁著,铁炼大约和手臂一般长,卫靖抓了石头猛敲,却敲不断铁炼,只得放弃。
两人又用尽吃奶的力气,将竹筏立起,斜斜地倚著大岩,搬了几块大石,抵著竹筏底部,跟著,又在四周取了许多芋头叶子,用石子压在竹筏上头,好歹造出了个能遮雨水的小棚。
夜里,两人吃著自四周寻来的可食用的果实,看著火堆发呆。贝小路身上还剩下三支飞镖,卫靖向她要了一支,割下树皮搓成细绳,将小镖绑在一支短木棍上,勉强当作小匕首来使用。
贝小路揭开那木盒盖子,大夜明珠发出了七彩光芒,映上四周树梢,树叶随著风摆动,不停变幻著颜色。
“我还是想不透,你为何要向我借八手啊……若那时没碰上你,我用零钱买几个馒头,走路都走回小原村了……”
“我身上没有好用工具,干这些事不方便,见你小刀好用,便想借来用用。是你自己喜爱作怪,动不动便铐人手铐,再开条件,无聊至极的土包子。”
“唉……阿喜现在不知在做什么……”卫靖看著星空叹气,不一会儿,渐渐睡著了。
星坠月沈,一夜过去,两人都起得早,表情却十分窘困。又忍耐了半晌,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得远些,在地上挖了个坑,当作茅厕,用几片大芋叶遮著,背对著背轮流使用。
“我操!你在拉屎吗?臭成这样!”卫靖啊啊大叫,只觉得背后刺痛,是窘迫发怒的贝小路捡起树枝向后乱刺。
两人来到沙岸,观察著风,两人对这气候风向全无研究,看了看天也看不出个头绪,只得在岸边捡了些海菜吃。
“卫靖,海星可以吃吗?”贝小路用树枝戳刺著一只鲜红色的海星。
“你吃吃看,好吃的话留一角给我……”卫靖哪里知道海星能不能吃,饿得发晕,又渴,捧了海水就喝,喝了两口就咸得反胃呕吐。
“笨蛋,海水不能喝!”贝小路也渴得难受,两人在沙岸上晃了半晌一无所成,只得回到树林,拔了些沾满清晨露水的嫩叶吃。
吃完了嫩叶,轮到卫靖想拉屎。好不容易捱到正午,那太阳毒辣,两人身上都是海水风干后的盐垢,难受到了极点。只得搬换安身地方,贝小路捧著装有夜明珠的木盒,此时这大珠虽然沉重,但夜里作用倒真不小,卫靖见贝小路捧著木盒,虽瞧著碍眼,却便是看在那大珠能当灯来用的份上,没说什么,不时也会接过木盒,轮流捧著。
“阿喜……阿喜……我要是死了……你回去告诉我爹,要他好好保重身体……”卫靖走著走著,渴得昏了,喃喃自语起来。
“土包子你在梦游呐,我叫贝小路,不叫阿喜!”
“他妈的谁跟你说话,我在跟我的狗说话!我好想它,它要是死了这笔帐得算在你头上!”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