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上下皆知,有夫人在的地方,必然是少不了陈姨娘的,可是现在,对白英忠心耿耿的陈姨娘,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二小姐,你别着急,奴婢这就找人去问问。”
香云刚转身,却见身着白梅镶边折枝刺绣罗裙,头上簪着嵌花垂珠的徐姨娘迎面而来。
“妾身给二小姐请安。”
徐姨娘恭敬地对沈轻虞行了礼,接着道:“妾身就是来看看大少爷的。”
徐姨娘边说边抹泪道:“大少爷病的这般重,妾身看着都揪心啊。”
“徐姨娘有心了。”
沈佑鸿虽然是沈传河的嫡子,但沈传河看他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大概是觉得这个孩子已经活不长了,看了也是白看,反正他最宠爱的柳姨娘已经又怀上了,少了一个,再添一个,对于沈传河来说,也不是很亏。
沈轻虞见着徐姨娘来看沈佑鸿,心中宽慰了许多,当然她心中明白,徐姨娘前来的目的,并不是单单为了看沈佑鸿的。
徐姨娘神色古怪,朝沈轻虞噤声,随后,透过一层层的珠帘,瞅了瞅站在房门外的几个自己带来的婢女,再回过头,压低了声音对沈轻虞回禀道,“二小姐刚回府,可能还不知道,老爷已经下令府中上下之人不准再提起陈姨娘。”
“陈姨娘她死了。”
“死了?”
沈轻虞眸色微变,这个白英身边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线的,沈轻虞当真是记不清楚了,可是陈姨娘死的也太过于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老爷对外就是这么说的,家丑不可外扬啊。”徐姨娘叹气道,“陈姨娘这人除了说话招摇会得罪人之外,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可能是她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别人嫉恨了,就诬陷她偷人,老爷原先也不相信,但请了大夫把了脉,竟发现陈姨娘有两个月的身孕,可老爷这两个月都没碰过她,何来的身孕。老爷一气之下,就将她沉了塘,到死陈姨娘都没有说出奸夫是谁。”
徐姨娘一想到那日老爷将陈姨娘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绑了石头,沉了塘,止不住心中害怕,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爷真狠起来,六亲不认,什么情面都不会顾,这点徐姨娘感同身受,几个月前她哭着求老爷饶过她,老爷也是一甩袖,理都不理。
若非二小姐暗中阻止夫人,救下了她一命,恐怕她现在也早成了孤魂野鬼,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面,她不敢想,倘若老爷哪一日知道她还有个私生女在外,岂不和陈姨娘一样的下场。
陈姨娘与人有染,还珠胎暗结,沈轻虞越听越觉得荒唐,就这么个漏洞百出、莫须有的罪名,她爹沈传河竟也会相信,这世上的男子自己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却不容许女子声名有毁,未证实,就直接给人定了罪,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或许,觉得只是一个姬妾,玩厌了,是生是死,也无足轻重了。
“我娘呢,当时她在哪里?”
陈姨娘可不是一般的妾室,她是白英的陪嫁,自小同白英一起长大,陈姨娘与白英之间的情分可不比寻常姐妹低,沈传河当时要杀陈姨娘的时候,没道理白英会无动于衷,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