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憋不住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们吃饱了没事做吗?”
龙琪微微一笑,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喷出一簇火苗。原来是把玩具枪。
“欢迎光临!”她说。
欢迎光临?光临什么?光临这一出戏?让那么多人看我有多傻、多蠢、多笨?
小方终于看清了,她们就是在玩他,彻头彻尾地玩,有预谋有计划地在玩。策划了一个精美的“局”,有爱情、有亲情、有友谊、有阴谋、有战乱、有江湖义气、有家国天下的雄伟怀抱、有安帮治国的美好理想,可以说里边什么都有了,一切仿佛是真的,逼真到能让你热血澎湃、让你情不自禁、让你身不由己地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想跟着那些人去哭去笑去拚命去抛头颅洒热血。可偏偏地看上去很真实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变成了一场戏。为什么?
小方就像一个被踩破气球的小孩子,心里是失望、是沮丧、是空虚,而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愤怒。
“你这是为什么?想证明你有钱?”小方甩开龙琪那把枪。
“为什么要跟钱联系在一起?”龙琪反问。
为什么要跟钱联系在一起?这还不简单,没有钱,能玩这么大吗?小方痛恨不已。
龙琪笑了笑,“你忘了吗,我邀请过你,说我的影视城要开业剪彩,欢迎你届时光临……”
小方想起来了,龙琪是跟他说过说她的影视城要开来剪彩了,那是个好地方,靠山面海,是建影视城的上选,古往今来什么戏都可以拍。而这第一出戏,却让他成了“主角”。
龙琪接着说道,“方队长号称神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见过了,所以想送你一份意外的惊喜。”
这算是奉承吗?小方被“奉承”得怒火中烧,他认为这简单直是污辱。
“你太过分了。”他盯着龙琪。
龙琪摇头,“猜谜,就在于猜测的过程,如果提前说破谜底,就没什么意思了。”
小方默默地看着这个刚从远古回来的“安若素”,在那里,他与她是心心相印的。
“我本来以为,有些事我们可以用直接沟通的。”
龙琪摇了摇头,“可不可以直接沟通,这也是需要事先沟通的。”
小方闻言一愣,然后慢慢开悟──是啊,如果没有这场戏,他还不明白龙琪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但,“我们非要用这种非常之法吗?”
龙琪也看着他,沉吟片刻,轻轻地,“方队长,我本就是非常之人……”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那其中一定有非常之思,到底,她要通过这个戏跟我说什么呢?
小方一时琢磨不出对方的意思,但龙大老板肯这么破财卖力,那一定的不会只是想消遣一下。
思及此处,他的眉毛跳了跳。很奇怪地,陆星的眉毛这时也跟着跳了跳,龙琪觉察到了。
龙琪说,“方队长,我们改日再谈吧吧,再见!”
说完,她竟掉头扬长而去,那一群人也各自上车回家,想必他们都演戏演累了。
都走了,只用了一分钟不到,这里的人全走光了,小方回过头,他来时的那扇门也已经关闭了,那个盛世大唐,他回不去了,而摆在眼前的现实,他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弃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真空里,身上还穿着远古的服装,灵魂却不知在哪个空间飘荡……
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上官文华坐在办公桌前,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的方队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整整两天没打招呼没请假手机关着呼他不回,去哪儿了呢?被绑架?不会吧?如果是,那可真是刑警队以至公安局甚至整个公安部的耻辱。
不,这个可能是不可能的。上官否定。他大智大勇聪明机警,不会有事的,再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市刑警队队长,那不玩火吗?
可他去了哪里?欧阳局长已经找了他无数次,愤怒之色已经溢于言表,这表明他不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唉,就算他不把他的队长职务看得很重,他也至少是个警察,怎么可以这样无组织无纪律?
上官焦心哪。其实更让她焦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早上她收到一封请柬,猜猜是谁的?说出来吓死人,居然是庄美容的结婚请柬,天哪!上官第一眼看到落在大红纸上的金粉簇成的“庄美容”三个大字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使劲地揉了揉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是庄美容要结婚,而跟他并列的那个名字叫江萍艳,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就要跟这个女人结婚!他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从没听他说起过?
上官在吃惊之余难免会有一点点的酸涩,男人哪,真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