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忙吧。”
……
这就是告别了吗?方晓飞感觉自己心里尚有千言万语,可就是全堵在咽喉间说不出来。看她的眼神,也是似喜似悲,似哀似怨,恐怕跟他的心境是一样的吧?
“方队长,把你刚才跟我说的那句的话,再跟龙老板重复一遍。”水玲珑冷眼看着眉目传情的这两人,顺势插了一句。
方晓飞不由苦笑,这个女人真的很会火上浇油,他只好对龙琪说:“我们刚才在讨论一件事,我跟水处长说:不论谁犯了法,我绝不放过。”他看着龙琪,又加了一句,“也包括你。”
龙琪闻言笑了,很温馨甜蜜的一种笑,像是听到了最动人的情话,她说:“你本来就是这种人,这也正是我当初找你的理由。”
方晓飞听得适意又不无歉意,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的人就是她了。而最理解她的人也是我了。我知道,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果她做错了,她绝不会逃避。她不屑于苟且偷生,更不会让我为难。那我呢?我只有照她的意思去做。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尊敬。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要的是我的尊敬,而不是我为她颠倒黑白,带着她一走了之。这是对她的污辱。我该相信她,她既有做事的胆子,就有提责任的肩膀。
“谢谢你夸我,可是现在,我最想听的是,你骂我。”方晓飞说。然后又补充一句,“最好能骂得狠一点,泼辣一点。”
龙琪还没反应过来,汪寒洋悄悄笑了,这个方晓飞也真能来劲,居然想出这么一招。这可不是龙大老板的强项。不过真的很妙,平常看惯了威风凛凛的龙琪,不知她婆婆妈妈撒泼放野起来是个什么样儿。
这时,操这份心的不止是寒洋,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看龙琪怎么骂人。
龙琪果然有些为难,又有些好奇,问方晓飞,“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骂人时是什么样子。”方晓飞说出心里话,他见惯了威风凛凛的龙琪,很想看看她作为一个寻常妇女婆婆妈妈撒泼放野起来是个什么样儿。
此刻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看龙琪怎么变脸。
“那……我试试。”龙琪为难片刻后说。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不知她会骂出什么话来。
龙琪想了想后说:“你这个挨千刀的。”
方晓飞皱了皱眉,微笑,“要一千刀这么多吗?一刀也就够了吧?”
“是剃须刀。”龙琪说。
方晓飞笑了,别的人也都笑了,这把刀大概每个男人都是不得不挨的。他轻轻地说:“风很冷,你快回去休息吧。最迟明天,我会找你的。”
“刚下过雨,开车要小心。”龙琪语调轻柔地吩咐他。
水玲珑看他俩依依不舍却又温吞水似地,笑了笑,伸手在方晓飞背上使劲一推,本来就离得近,又猝不及防,方晓飞整个人跌在龙琪身上,龙琪赶快扶住他。
“方队长,太猛了吧!”水玲珑笑意闪动。
方晓飞回过头,大大方方地说:“水处长,这我可真得谢谢你,你让我做了我想了很久都不敢做的事。”他又看着龙琪,微笑着道:“既然第一步已经走出去了,能不能再给一个机会?”
龙琪的脸红了,女人脸一红,就潇洒不起来了,方晓飞只当是默认了,抱了抱她,轻声说:“一回生两回熟……”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中走了。
惊悚剧演成了浪漫剧。
人都散了,妲拉叫住水玲珑,“怎么样,戏演砸了吧。”
水玲珑默然,妲拉盯着她,说实话,对水玲珑这一举动,她有点不满,眼看风雨欲来,她还在搅和。大约从龙琪一来这儿,她就在预备着这一出了,刘雪花、扈平、汪寒洋、何苏琳都在她的戏码中。不过可惜,刘雪花压根儿就没上套,扈平倒是得了她的启发,却按自己的思路另走一路,只有寒洋和小何配合。到底是年轻人!
可是,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
水玲珑开口了:“我也是为了龙琪。”
妲拉听她还在强辩,也就不得不点破了,“水处长,还是说实话吧,你这一出,到底是为了龙琪,还是为了你那位江少爷?”
她的一双眼睛寒湛湛的,令人不敢逼视。她本想着对方承认了也就罢了。彼此间合作,本来就各有各的立场、利益,求同存异。没理由人家处处向着你。
水玲珑却叹了口气,反问:“你就这么看我?”
妲拉听了这话,再往深里想,觉得以江远哲的为人,他绝不会这样趁风起火。那人眼皮子没这么浅。就是钓鱼,他用的也是直钩,愿者上。
可若不是江远哲本意,水玲珑又何必多此一举?
水玲珑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举一反三吧?”
“解释一下吧!”妲拉这时的精神高度集中,水玲珑不是个庸才,她所做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将有她的用意。
“蓝星儿这案子看起来像是个桃色案件,其实不是。”水玲珑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若方晓飞能破了蓝星儿一案,那也就能解了龙琪的困。”
妲拉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原来你知道……”
水玲珑点头,“我见过文室一次,只一次。但,我已经预料到今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