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不太出来是甚么东西,然而林耕未爬下绳梯的动静似乎惊动他,打招呼的声音很平和:「醒了?我吵你了?」
&esp;&esp;他摇了摇头,站下了实地,往六起的方向移动:「你回来了。」
&esp;&esp;「嗯。」
&esp;&esp;他的头发有点散乱,身上也有些薄汗,看上去应该是忙碌造成的,林耕未扫了竹枝一眼:「在忙甚么?」
&esp;&esp;六起仰头看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酒窝,笑了一下,没马上回答,又垂头把下一支竹枝塞进另一边切好的缺口,看上去像个骨架,林耕未有些好奇,又问:「所以你早上就是弄这个?吃了吗?」
&esp;&esp;「嗯,跟鹿他们逮到了几隻鸡跟果子狸。烤来吃了。」
&esp;&esp;「喔。」
&esp;&esp;看他漫不经心的,似乎把心神都放在製作的东西上,驱使他又问了一句:「这是甚么?」
&esp;&esp;六起却是叹了口气,「其实我啊,本来想就这样算了,可是想了一个晚上,唉——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睡。可家里又没有多的床……」
&esp;&esp;就算是这样侧面的资讯,却也让他转眼了解对方在说甚么,还有在做甚么,他有些说不出话。
&esp;&esp;「你——」
&esp;&esp;面前的男人仰头露出了一个笑容,神色轻松,语调清朗:「等我把床做好了,就能去接你同伴了,林,这样你还生气吗?」
&esp;&esp;说甚么都不对。
&esp;&esp;说没生气不对。
&esp;&esp;说不生气也不对。
&esp;&esp;根本与生气无关了,他就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没有甚么时候,想靠近他,想擦去他肩上的汗,跟他说不要做了。想告诉他,不要这样,我也许不会如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esp;&esp;然而最终说出来的话反应不出他紊乱的思绪,轻的,软弱的询问:「我、我帮你吧?」
&esp;&esp;「嗯?」
&esp;&esp;看对方眉头一动,林耕未赶紧说道:「既然是我拜託你的,让我出力吧,我想帮忙。」
&esp;&esp;六起垂下了眼:「这么做,你真会开心?」
&esp;&esp;轻声的语言让他靠近了些,蹲在他眼前,「他跟我一样没亲没故,也没地方去……我、我只是想帮帮同伴。」
&esp;&esp;六起的目光与他平行,彷彿在确认他有多认真,几个呼吸后才开口:「罢了,就让他先住一阵子吧。」
&esp;&esp;林耕未有些高兴,也有更多的感激,他不经意露出个笑,又压了压,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真好心。」
&esp;&esp;靠的很近,近得足够对方伸手就能碰到自己。
&esp;&esp;六起摸了他的脸颊。
&esp;&esp;在他有些僵硬的时候,呼吸打在额头上,被亲的时候反射吞了口水。
&esp;&esp;温凉。
&esp;&esp;「我是因为你。」
&esp;&esp;落下的话,像是一滴水落进碧潭上造成的涟漪,一层层的拓开,发散……就算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心中因此震动了。
&esp;&esp;林耕未抬手摸了摸下唇,感觉到了身下的床褥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