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秉天有一张非常温和的面皮。
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眼瞳很大,颜色很深,黑得人心里发颤。
他微笑之时,那张温和的面皮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扯起来似的,陌生而阴森。
“大家伙儿也知道,我豫章楚氏,这几年日子不算好过,”楚秉天在大殿之中踱步,慢条斯理继续道:“不少从下面上来的人,都没怎么听过楚氏的名头。”
不少被他点名的大臣们面色不自然地换了个坐姿。
楚秉天轻笑一声:“我豫章楚氏,曾与万年前与轩辕氏共同开国,司掌刑狱,善断案,常被人称为青天大老爷,偶尔被人骂作酷吏。”
一股极其狠毒的血腥气从楚秉天的话语之中渗出。
“至于老同事么,那就更熟了,多多少少每家都有人进过我的公堂,大家都清楚我楚秉天,知道我探案的手段,一介处理阴尸之人。”
被他从背后走过的大臣们,尽皆不自然地缩缩脖子,轻咳一声。
“光明正大的断案手段拿手,久经磨练,那些个害人的腌臢手段,见得更多。”
谢尚书不爽地撇撇嘴,刚要说点什么,就感觉到一双阴冷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楚秉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他探出头,温和道:“对了,谢大人,您常去的桐花巷,最近不是那么太平,楚某提醒您两句,日后去的话,小心着点。”
谢尚书气息一顿,而后翘了翘腿,鼻子喷出一口气,微微眯眼:“你倒是会关心人,怎么也不见你关心关心你的族人。”
楚秉天微微一笑:“我的族人我知道,他们如今都关注着他们的少主,我儿好了,他们才会好。”
“先父走后,族中不少人不甚服我,若是他们重视的少主出了点什么事啊,怕是会满西京的寻仇。”
楚秉天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安静的同僚,意味深长道:“我楚某,拉是拉不住的,头一个找的……”
“你!”谢尚书正要扭头怒瞪。
“大约就是谢尚书吧,毕竟咱们过往多少有点小过节啊。”楚秉天猛然加重手中力气,钳住谢尚书的头。
“不过,谢大人倒是雅量……”他伸手掸去谢尚书衣肩灰尘,重重拍了几下:“楚某多谢谢大人的关心。”
谢尚书动弹不得,只好扯了扯嘴皮,冷哼一声:“哼!知道你那儿子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了!”
“谢大人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楚秉天一边说,含笑的眼眸一边扫过在座所有的大臣,朝关系亲近的人微微颔首致意。
“过些时候,宫中夜宴,楚某带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瞧瞧我楚氏骄子,日后莫要不识。”
皇帝讪笑着擦了把汗:“好!好!好!过些日子,朕必相邀!瞧瞧这神童!”
楚秉天的眼扫过皇帝,微微点头:“谢陛下厚誉。”
“这场械斗案,按照轩辕朝律令,尽皆拉去义庄百日做工,你看如何,谢尚书?”
楚秉天理了理衣袍,重回座位坐下。
又回归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大理寺寺卿模样。
谢尚书糟心地别开眼,当了一回被杀鸡儆猴的鸡,他气得要死,可楚秉天的确捏了他的把柄。
他只好艰难地从牙缝之中憋出来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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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