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是柴家的某个“养子”。
虽然觉得比起效忠的左膀右臂,那女人恐怕更倾向于去培养磨刀石,就比方说那个叫“孟午”的青年,但是这种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到底,她选的这个继承人都已经教人咋舌了,要是再养个帮手,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就是不知道……
…………
……
脑中的想法还没转完,少年的面容映入眼中,严介霍然睁大双眸,甚至都忘了伪装自己的醉态。
一直到那少年从这个房间里离开,他都还没回过神来,视线还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直到发现不对的狱卒狐疑地过来巡视了好几遍,严介才终于收神,往侧边翻了个身,好像方才只是醉蒙了的状态。
严介确信自己方才没有看错,那般肖似的轮廓面貌和旁人怎么也模仿不来的气度……
那人竟然还有血脉在世吗?!
他竟不知。
不!便是不知才好、不知才对。
当年、若是有人知道……
这孩子也必定活不下来。
漂浮在空茫茫虚空的灵魂终于被拉扯这下沉,好似大梦一场后、猝然警醒,他久违地感触到这人世间的真实,可那刻骨的悲哀与悲凉却又涌了上来。
原来……
那人早在那么久之前就选定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才将这孩子远远送走,让谁也不知吗?
那这孩子呢?他知道吗?
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又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世人做了什么吗?
……
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他出现在这儿又打算做什么?
…………
……
对了,柴家的那个小鬼。
柴襄锦?!
方才那“养子”的想法复又浮现,严介的神色陡然冷冽下去。
倘若果真如此,就算是为了隐藏身份……
但要那人的孩子给自己效力?柴家的小子、他也配?!
严介的视线往侧瞥,看向柴诸。
只是这一次,落过来的视线可没那么友好,甚至隐约带上了森冷的寒意。
柴诸:“……”
他又不是瞎子,当然感受到了。
他猜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暗示霍言的动作太明显,被对方察觉到了。
柴诸僵硬摸着那个比上次大了一圈的水囊,完全不敢动弹。
柴诸更觉得自己倒霉了:一般在这种时候,这个人不是在睡觉吗?
明明开始的时候一连三天都没见这位“酒兄”有动静,想要搭话都搭不上,但他稍微搞点小动作,对方就睁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