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际,女子竟毫发无伤地穿过了水球,紧接着,又如若无物地,穿过了黎苏的身躯。
黎苏呆呆地在原地立住,她伸手看了看手心,又将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如同一团水汽般,身体呈现半透明状。
“我这是死了吗?”她喃喃自语道。
“娘亲。”
许久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黎苏慢慢转身看向身后,一名八岁左右模样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晨时的日光透过纱帘的缝隙,为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瞳眸铺上了一层潋滟的柔光。
“娘亲”那名名叫霜儿的男孩掀开被单,揉了揉双目道:“娘亲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霜儿还没做早饭呢。”
黎苏走近二人,伸手在小男孩和女子眼前晃了晃,二人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没看到黎苏晃动的手一样。
他们看不见自己,黎苏得出了结论。
也许她是真的死了吧,说不定她现在只是一缕残留的魂体罢了?可她为何会来到此处?
小男孩有些饥瘦,因此力气小,等黎苏想定他已经将被子揉成一团,堆到了床角。
堆完被子一回头,黎苏正好对上了小男孩的脸,怔愣了一下,黎苏呢喃道:“师兄……”
一样高挺的鼻梁,乌黑发亮的黑发,黑曜石般的双眸,只是此刻的瞳眸水汪汪的,带着几分稚气和童真。
这小男孩像极了陆寒舟,可是那名女子又唤他霜儿,为了确认他是不是陆寒舟,黎苏绕到小男孩后面。
看到他耳垂后有一颗小小的形状别致的朱砂痣,黎苏这才确定了,这是幼年的陆寒舟。
之前陆寒舟引领她引气入体的时候,她近距离下无意瞅见了陆寒舟耳后的这颗独特的痣。
师兄小时候原来竟是这般玉雪可爱么?
黎苏忍不住上前凑近小寒舟,脸都快贴到小寒舟脸上了,幸好他看不见自己。
可是她怎么会来到师兄的幼时年代呢?黎苏思绪有点混乱。
紫衣女子坐在床沿,她的五官十分精致,陆寒舟外貌上与她有七分相象。
女子描了细细的峨眉,但两边描得有些不大对称,脸上画了厚重又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她眼里的那分憔悴。
小寒舟逆着光下了床,走到隔壁房间的梳妆台前,从抽屉中取出一把已经断了齿,但图纹看的出原先并不廉价的桃木梳,回到床前。
此时的小寒舟个子不高,紫衣女子坐在床沿,他爬上了床,跪坐在床上,用桃木梳一下一下地将女子的秀发梳整齐。
“怎么又一早就起来洗头了,这样对娘亲的身体不好。”小寒舟语气带点责怪的口吻。
“脏了。”女子低垂着小巧的下颌,正好看到了裙摆处几处如水渍一样的脏污,她不动声色的用手覆住,抓揉在手心中。
女子勉强抬起带着疲惫的眼皮,解释道:“脏了,所以便去沐浴了。”
小寒舟眼角瞥见了母亲的小动作,以为自己母亲说的是头发脏了,白白净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下次我帮娘亲洗头发,这样娘亲的衣裙就不会弄脏了。”
女子愣了愣,不语。
将自己母亲的头发梳干后,小寒舟又取了几根玉簪子过来,用小手将那满头乌发小心翼翼地别了起来。
“好了,母亲真好看。”他跳下床板,笑道:“我去给母亲煮白粥,母亲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