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保姆送来鸡粥,我伺候韩惊龙吃完,自己又就着他的碗吃了一碗。
等保姆回去之后,我便打了一盆热水给韩惊龙擦洗身体。
刚帮他把上衣脱掉,病房门咣当一声便被人踢开,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左纪英怒气冲冲的进来,又砰地把门关上。
韩惊龙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他,“大哥来了!”
左纪英并没有给他放脸,指着他的鼻尖几乎冲到他面前,“你干的好事,你凭什么指使医生把我妹妹绑在床上?韩惊龙,我妹妹自从跟着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现在病成这样,你居然还狠心捆绑她,你是不是恨不得她立刻死掉你就可以娶了这个婊子让她登堂入室了?”
韩惊龙并没有回答他,他看向我,伸长了手臂等着我给他擦洗上身。
我小心翼翼将他的上衣脱掉,绞了把毛巾贴在脸上试了试温度,又小心叠好给他擦着后背。
“你们别他妈的在我面前秀恩爱了!你今天给个痛快话!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妹妹了?你是不是觉得她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左纪英口沫飞溅,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在演讲。
我觉得好笑,忍不住嗤地笑出了声。
他对我怒目相视,“臭婊子你笑什么?”
“我笑左师长把利用这两个字解释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跟韩太太明明就没有一点亲情,你只是利用她巩固你在左家的地位而已!现在韩太太变成这样,你觉得你以后利用不上她了,所以你才迁怒于惊龙!左师长,你自己想想,韩太太现在变成这样,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我一边说一边平静的望着他,帮韩惊龙擦好后背又去水盆里绞毛巾。
韩惊龙一直抿着唇不吭声,他低垂着眼睛,似乎完全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
“你说的什么屁话!我妹妹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少他妈的造谣生事!”左纪英恼怒的骂道。
“左师长,我知道你现在很慌!可是你知道你最不明智的什么吗?那就是不送韩太太去好好的看病!你表面上说是顾及左家的脸面,其实你是害怕吧!
你害怕韩太太真疯了,以后没有人帮你说话,你在左家便会孤立无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去咨询一下精神科医生,看看韩太太的病到底能不能好?你只会一味的在这吼叫谩骂,把责任都认推卸到别人的身上,你根本就一点也不顾你妹妹的死活!”
左纪英给我说中心事,脸涨得通红,他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望着我的眼神开始游移,又转而看向韩惊龙。
“韩惊龙,你他妈的说句话,你就让一个婊子在这耀武扬威,你算什么男人!”
我抓起手里的毛巾猛地摔在水盆里,“啪”的一声脆响,水花四散飞溅。
左纪英没显到我会如此动作,后背挺直僵在那里。
我叹息着甩了甩手上的水,“左师长,我已经帮你咨询过医生了。韩太太这种创伤后应激症是很容易治疗的,只要多做心理疏导再加药物治疗,很快就会痊愈。其实你早点把韩太太送去看精神科,说不定现在已经好了!
你想想,如果你能把韩太太给治好,左夫人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从此对你刮目相看?对,你说得对,送韩太太去精神科对韩家和左家的声誉不好!可是你们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吗?对外宣称韩太太出国疗养不好吗?
或者再不济,就直接送韩太太去国外治疗,顺便再做一下整容手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身心都已经痊愈,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你只要送韩太太去治好精神上的病便能皆大欢喜,可是你被你那一点私欲给冲昏了头脑。呵呵,怪不得别人都说左师长虽然骁勇,实则是个草包!”
我笑着又把毛巾拧出来重新叠好,站在韩惊龙身前给他擦拭手臂。
“臭婊子,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左纪英恼羞成怒,他大骂着冲了过来就要打我。
韩惊龙突然站起身,用不曾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左纪英的手腕,沉声喝道:“大哥,我看着茜柔的面子,一直不同你计较。可是你要明白,一旦你在左家失了势,那么不光左家的人,就连军区都会让你彻底踩在脚下,到时候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左纪英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呆滞望着空中的某个点,嘴唇有些颤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岳父和岳母把茜柔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其实就是在试探你,你难道想不透这一层吗?我说把茜柔送去精神病院,你说我想要借机跟她离婚!现在路姝把一切利弊摆在你面前,你还是这么想吗?就算是退一万步说,大哥,我跟茜柔离不离婚,跟你在左家的地步有没有保障,有一点关系吗?”
韩惊龙说完这段话,将他的手重重一推。左纪英失神的站在那儿,身子随之踉跄着后退。
我们都不再搭理他,我给韩惊龙擦洗着身子,我们一边小声说着话。
过了片刻,左纪英恨恨的瞪了我们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我重重吁出一口气来,韩惊龙好笑的看着我,“原来你很紧张啊?”
我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他是堂堂的师长,手下有精兵干将,我算什么,一个弱小的女子,若真得罪了他,我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想想他绑架我那两次,我还心有余悸呢!”
韩惊龙搂住我的腰,捏捏我的鼻尖,“这不是有我嘛!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害你?”
我笑着偎进他怀里,却想起那次他跟左茜柔身在英国左纪英将我绑架的事情,若不是卓言铭救我,我哪还有机会在这装做义愤填膺的教训左纪英?可是这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韩惊龙的面说出来。
他挑着我的下巴,一下下亲吻我的嘴唇,“这回你又立了功,想叫我怎么奖赏你?”
我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难不成那些医护人员来央求我也是他指使的?
我看着他的脸贴近了我索着我的吻,心头渐渐升起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