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正思忖着怎么联系龙毅,卧室里“嗷”一嗓子,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欣姐将手里的念头扔在地板上踩灭,“我操,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我站起来要去卧室看看,欣姐一把拉住我,“我劝你别进去!”
我愕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了?她还能把床给掀了呀?背着床砸到我身上把我砸死?”
“你奶奶的,我不管你了,你爱进去就进去看吧!”欣姐给我的话给逗乐了,甩开我的手让在一旁。
我打开卧室的门,看见凤九的手脚居然都被缚在了床头,她的手上扎着针管,柜子上挂着点滴瓶正在输液。
她大睁着双眼充满了惊恐和害怕,看见有人进来,声嘶力竭的大叫:“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你们这些人渣变态!你们弄死我算了!你们绑着我折磨我,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凤九小姐,凤九小姐,你冷静一下!”她的样子几近疯狂,我有点害怕,后背贴着墙慢慢的往里挪,却不敢往床边走近。
“我不是坏人!你忘了吗?昨天晚上你撞到我的车头前面,我要报警打120的,你说不要,然后你就晕过去了?”
凤九愣了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仿佛是想把我认出来。
可是昨晚光线昏暗,再叫上她当时神志不清,她怎么可能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她皱眉努力的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便又开始疯狂的大叫。
欣姐奔进来居然举了一把菜刀,“他奶奶的,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我们好心救你,你还在这穷叫唤,枉我们还花钱请人给你做手术!你再叫现在就把你扔到大街上,你放心,就会有人报警,你最终还是会回到韩霆钧的魔爪之下,你是不是就想这么死了?死得悄无声息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凤九听到欣姐的话,叫声嘎然而止,她盯着我们两人,过了好半天,才看着我问:“真的是你救的我?你……你认识我?”
“你是凤九,当红的电影明星!谁他妈不认识你呀!”欣姐见她不再叫唤,把菜刀扔在梳妆台上,一屁股坐在梳妆凳上,“早这么听话不说什么都知道了,还白挨了两针,你看看!你把我身上脸上抓成什么样了,操,我今天晚上怎么去会所!”
凤九一双美目盈盈,听到这话似乎是相信了,她眨巴着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紧接着便如倾盆大雨一般的泪接踵而至,到底是个美人,这么一哭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真叫人心疼不已。
欣姐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站起来抓着菜刀摇头,“我操,这是哪门子的仇怨呀!生得这么美的姑娘,怎么偏偏就遇到这么个老禽兽!”
我呆呆望着默默哭泣的凤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眼下她的神志算是恢复了,可是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真的交给龙毅吗?龙毅又会不会为了她跟韩家绝裂?
欣姐拿着菜刀出去,关上卧室的门,我听见她打电话叫外卖叫钟点工,估计是叫人来收拾房子。
我自包里拿出湿巾,坐在床边替凤九擦拭脸上的泪水,“妹子,你太狠了!你居然把自己的孩子生生给弄死了,那得多疼呀!”
“我不能……我,我不要……我不要生下那个老变态的孩子!我不要我的孩子看到他的母亲受到怎样的屈辱!我宁可死!”凤九终于失声哭了出来,“我怎么没有死呢?我为什么没死呢?我要是死了该多好呀!”
事情确如我所猜想的一样,凤九跟龙毅相爱,两个人一直背地里偷偷来往。
他们的事韩霆钧并未察觉,原本以为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却没想到凤九怀孕了!
韩霆钧对凤九十分宠爱,倒是没有像对待从前那个情妇那样逼着她打掉。他对凤九做出承诺,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给她足够的钱,让她带着孩子将其养大,但条件是不能对外人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而凤九必须一生做韩霆钧见不得光的情妇,退出娱乐圈,等孩子出生后便把她们母子送到国外生活。
当初凤九之所以会跟了韩霆钧,就是因为自己所在的娱乐公司为了拉关系找靠山,派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参加酒会,在酒会上韩霆钧看中了凤九。
凤九是电影学院毕业,科班出身的演员,形象好又聪明,对表演很有天赋,她自视甚高,一心要在演艺事业上大展雄图。所以上学期间有许多官二代富二代看上她,她都没有答应。
韩霆钧几次示好见没有效果,便对公司的高层施压,将她骗到酒店说是跟剧组人员谈剧本,结果她到时只有韩霆钧一个人,老东西当晚便把她给强奸了,还拍下了视频和裸照。
凤九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跟韩霆钧签合同做他两年的情妇,两年之后把那些视频和祼照索回,两人再无瓜葛。
可是没想到她遇到了龙毅,两个人真心相爱了,龙毅想要带她离开,她却害怕韩霆钧手里的把柄,更害怕韩霆钧知道两个人的事情后加害龙毅,所以一直不同意。
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了!听到韩霆钧开出的条件后,凤九万念俱灰,她几次寻死未果,韩霆钧折磨她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龙毅知道后想要救她出来,可是凤九害怕他受到牵连,于是想到了这个绝决的法子,她把自己弄的流产后,故意让保姆知道,趁着保姆通知韩霆钧别墅里乱作一团的机会逃了出来,没想到刚好被王重载我回家的车子撞到。
凤九断断续续讲完,已经累得脸色苍白,我将她的手脚解开,让她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出去给她倒杯水喝。
“姐姐……”凤九拉住我的手,“我该怎么办呢?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的心一阵抽痛,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们这些女人从做情妇的第一天起,便注定了这般飘萍般的命运,她问我她该怎么办,我又有问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