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双腿已经没有敏锐的触感,可池回却鬼使神差地感到麻痒,原主的暴脾气上身,他用刀鞘推开对方的脑袋:“夫君自重。”
凤指挥使手中的绣春刀出鞘必见血,这么多年在京都当差,它早已砍过不知多少贪图主人美色的狂徒。
“心中坦荡,又何须自重?”陈聪尸体的惨状还印在脑海,可霍景玄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指间银针闪烁,他边对青年解释、边把对方的小腿扎成了刺猬。
痛觉全开的池回:……我恨。
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红衣青年本就浅淡的唇色更显青白,察觉到这具身体的虚弱,还未彻底清除的阎罗香也趁机活跃起来。
阴曹地府、无间炼狱,仿若从黄泉爬出的森冷带着死意,势不可挡地浸透骨髓,好在有0527和霍景玄的双重保护,池回才没有像昨日那般吐出血来。
抬手拿过重新换好的热水袋,男人眼疾手快地用锦被将青年包住,可饶是如此,对方却还是又痛又冷地咬破下唇。
“你最好是在帮我。”努力在浑浑噩噩中保持清醒,红衣青年伸手拽住男人的衣领,语气里含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哪怕他此刻虚弱不堪,也没有人会怀疑对方暴起后的凶性。
眼前事态的发展皆在预料当中,霍景玄拍了拍青年的手背:“我保证。”
——就算无法恢复如初,但对方至少会比现在好过,抛开盟友之类的次要理由,他只是不想让一个如此骄傲的人日日被疼痛磋磨。
同类的体温远比小巧的水袋来得安心,挣扎着掀开锦被,放松下来的青年猫似的蜷进男人怀里,他的双腿无法移动,乍一看去便显得格外别扭。
人形冰块扑入怀中,霍景玄顿时被冰得打了个颤,害怕对方染上风寒,他便调整姿势拉下床幔,又用锦被将彼此和水袋牢牢裹住。
眼下正值初夏,谁家也不会备着炭盆,男人本是端端正正地坐着,没一会儿就被青年蹭开了衣襟。
银针入手,霍景玄顺势便想要逼出对方体内的毒素,这法子虽然凶险,却有着喝药无法比拟的迅速。
暗中把关的0527老神在在地旁观,蔫坏蔫坏地录下了池回意识模糊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锦被中瑟瑟发抖的青年终于安稳下来,霍景玄一手抱住对方,一手慢慢拔下那些细长而锋利的针。
如玉的指尖凝聚一抹乌黑,霍景玄谨慎地用银针将它挑破,腥气浓重的余毒便顺着血液流到手帕之上,似乎是明白对方没有恶意,那低声嗡鸣的绣春刀终是缓缓地归于静默。
真是将防备写进了本能。
将青年平稳地放回床上,霍景玄顺手将对方被汗水打湿的鬓发拢至耳后,素来喜洁的他刚要转身收拾残局,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