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想为逝者上炷香罢了。”
深知后宅女人致胜的利器法宝,蓝裙少女泫然欲泣地低低开口,状似无意地扫过青年腿上那价值千金的纯白狐裘,她拼命压下心中翻涌的嫉妒和羡慕:“谁知凤公子脾气忒大,敷衍待客不说,竟还当众给母亲这位长辈耍脸色。”
于雅莹正值二八妙龄,说起话来自带一股独属于少女的娇憨,这种打小报告的说辞由她讲出,反倒更像是撒娇而非抱怨。
耍脸色?小爷真正耍脸色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瞧着对方那副白莲花的模样就心烦,懒得和于雅莹装纯飙戏,池回顺手端起茶杯,想都没想便将它摔在少女脚下。
“啪!”
热度未退的茶水随着响声四处飞溅,锋利的瓷片险而又险地掠过脸颊,一缕乌黑的鬓发被无声割裂,乍然受惊的于雅莹接连倒退几步,直到撞上椅子才算回神。
“算你走运。”
纵然刀未出鞘,但此时此刻的青年仍旧能让人联想到地狱修罗之类的景象,想起对方曾在婚礼上提刀索命的疯狂,于魏氏这才发现先前将青年当做内宅妇人的自己有多可笑。
这可是凤萧。
哪怕双腿已废嫁进霍家,他也是曾经掌管过诏狱的人物。
利用内力推动轮椅,白衣青年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厅,望着愣在原地没有追出去的表哥,于雅莹的眼里倏地闪过一抹得意——
天子近臣、京都新贵,再加上当日与凤萧的拜堂没能完成,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想趁机插足霍家的婚事,更何况世家最注重香火绵延,唯有女子才能为霍府开枝散叶。
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本就是对方的表妹,只要赶走那个讨厌的凤萧,她便一定能如话本中那样风风光光地觅得如意郎君。
“来人,”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霍景玄抬手指向面前两位本就不熟的亲戚,“把她们给我从府里‘请’出去。”
——于魏氏与自己的生母并非嫡亲姐妹,仔细算来,他也只在儿时见过对方几次。
万万没想到这两人会仗着亲戚身份上门自荐枕席,霍景玄偏头看向那被小厮架住后还一叠声叫着表哥的蓝裙少女,忽地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来:“别这么叫我……”
“除非你更想当个哑巴。”
本就讨厌那些随风倒的墙头草,最为敬重凤萧的霍府护卫很快便将腿软的母女俩丢出门外,路过的行人忍不住驻足围观,指指点点地像是在看什么笑话。
与此同时,府中卧房内,霍景玄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一眼就瞧见了那侧躺在塌上的青年。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