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哪怕修为已至渡劫,原主也只乖乖窝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折腾,生怕自己刚一冒头,就变作巩固道尊威名的垫脚石。
非常清楚修真界各宗各派对自己的评价如何,霍止不置可否,只是偏头看向青年:“那你信吗?”
“几个月前还是信的,”心知自家伴侣绝非沽名钓誉之辈,池回不闪不避地回望过去,“现在想来,应当是那魔尊在做什么坏事。”
“师傅算出他想用俗世一国性命来祭剑,本尊瞧着碍眼,便亲自过去教他如何用剑。”
明明是至今都被所有修士津津乐道的旷世一战,却被男人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忆起自己推演出的那道冥冥天机,霍止忽地笑开:“其实在最开始时,本尊曾误以为,你也是像那魔尊一般的妖。”
“毕竟本尊已经担了道尊名号、命数与全体道修的气运相连,天定的妖族道侣……也合该与除魔卫道有关。”
可当他真正带着霜息出现在雷劫之下时,却发现那是一只被同类围攻、奄奄一息的可怜狐狸。
霍止并不喜欢对方。
哪怕对方有一身漂亮柔顺的皮毛。
他只是遵循内心隐隐的预感保证那只狐狸可以安稳养伤活命,至于其他旁的东西,霍止却无法给出更多。
直到那天,他因药泉阵法波动匆匆赶回,一眼望见了那个惊慌失措的青年。
那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竖起,好像每次摇晃都扫在了他的心尖。
毫无缘由地,霍止明白,有什么东西变了。
好像他过往所有看似无厘头的举动,都是在等眼前的青年出现。
然后一点点沦陷。
直至情深。
“尊上?”难得见到对方在说话时走神,池回伸手,轻轻在男人眼前晃了一晃。
他左手还捏着个先前闲逛时买下的狐狸糖画,纵然没有狐耳装点,白衣青年也自有一股与无关长相的娇憨。
懒散,嘴硬,看着有点怂,实则却很倔。
清晰地在心中勾勒出一个与传言相距甚远的“江逾白”,霍止顺势牵住青年的手,确定对方才是独属于他的真实。
哪怕青年真有一日误入歧途,他也无法再拿起霜息,刺出那可斩日月的一剑。
倘若这便是天道在飞升前给他的劫……
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