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那么轻,所带来的困扰,甚至比不上盛夏蚊蝇。
陶娘子又缩着身子,小心地往后挪了挪,起初她怕黑,但被关了这么久,她也好像习惯了,没那么怕了,又或许是因为人多?
反正大伙儿全被关着,最初没这么饿时,她们甚至还同仇敌忾,私底下把那言小娘子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有人气得拿石头砸墙。
可后来就全都安分了,是真饿得不行了。
就在这时,轰轰隆隆的声音开始传来,
堵在石洞外的石头、板子,挨个被人挪开了,之后,有人身着一袭素雅白袍,那人从眉眼冷淡,手握长鞭从石洞外的晨光中走来。
陶娘子:“!”
猛然一惊,几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又连忙拿手推了推离她不远的娘子们。
“姓言的!你还敢来?”
“你杀了林娘子,杀了沈娘子,你真是疯魔了!”
“你还囚禁了我们,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本是有气无力,但突然之间,一些娘子见了言卿,猛地咒骂起来,一个个声嘶力竭,活像是恨透了言卿。
言卿冷淡一挑眉,接着又嗤笑一声:“都在那儿狗叫什么?看来上回挨打挨轻了?”
她这话一出,又顿时叫人激灵灵地哆嗦起来。
陶娘子吓得一张小脸儿都白了,她赶忙往后缩了缩。
先出头的搋子先烂,这道理她懂,看!林娘子沈娘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前在石洞叫嚣着要弄死这位言小娘子,结果却反倒死在了这位小娘子手中。
陶娘子又是一哆嗦,再度冷颤了起来。
言卿瞥上几眼,从几位妻主娘子中环视,忽然朝陶娘子这边看了过来。
“吓!”
陶娘子吓得一缩脖,赶忙举起小手抱住自己的头,就跟一只小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那是真地怕!
言卿:“……”
忽然放下鞭子,又冲陶娘子招了招手,“你,过来。”
陶娘子听得一怔,一瞬跟死了娘似的,一张小脸儿都白了。
“我……我,我也妹惹你呀!”她差点没哭出来。
但言卿眼一横,她又是一哆嗦,犹犹豫豫又不敢不听话,生怕一会儿又挨一顿狠的。
等她吸着鼻子抽抽噎噎靠近时,言卿又冷瞥一眼剩下的几位妻主娘子们,最终冷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直接一扭头,带着陶娘子就走了。
石洞又重新被堵上了,先是一块大木板子,然后又搬来了几块大石头,从里面推不开,也没法逃出来。
陶娘子在旁看着,没敢吭声,但时不时偷瞄言卿挂在腰上的鞭子、别在后腰的短刀,还有刀鞘插入长靴之中的匕首。
她心里一琢磨,又悄悄地怂了,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