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翎怔了怔,旋即才说:“我刚看妻主昨天换下来的衣裳有些脏了,所以……”
江斯蘅眉梢一挑,突然又古怪地瞄了小六几眼。
“虽说这洗洗涮涮的,以前也没少干,但我怎么就觉得有点不对呢?”
江雪翎听得一僵,慌乱地转过身,将那件洗好的衣裳搭在了晾衣杆上。
只是唇角抿了许久,半晌才轻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抚平那件白衣,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四哥:“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江斯蘅顿住片刻,想了半晌才说:“要不过几天我下山一趟?帮你买一把古琴,到时候你弹琴给她听?”
但江雪翎摇摇头,不一样的,那是不一样的。
他觉得,他该做点什么,是偿还她火烧孙府那一夜的恩情也好,又或者是感激她曾护住整个江氏宗族也罢,他总归得做点什么。
四哥曾为那位妻主挡刀,那是诸多阴差阳错造就的结果,他或许无法如四哥那般,可是……
“四哥,你说,到底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的,才算是正确的?”
这话把江斯蘅问得愣住,“什么正确不正确。”
江雪翎垂了垂眸,“我只是觉得,她真的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而与她一比,我,我们,似乎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按理,从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讲,本该是深仇血债,本该是血海深仇,就算无法不死不休,也绝不会就那般轻易地冰释前嫌。
可江雪翎突然就在想,那个人,帮了他们那么多,给予了那么多,而他们呢?而他呢?
他又可曾为她做过些什么?
江斯蘅瞧他许久,最终走了过来,依旧一副轻佻模样,但抬手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
“想那么多做甚,你不是我,也不必向我看齐,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我应该做的,但你别去比较。”
江雪翎有些发怔,正想再说点什么,但这时院外突然传来点动静。
他回头一看,就见二哥一副清冷模样,垂眸从院外走来。
“二哥?妻主呢??”
之前二哥是跟妻主一起出门的。
江雪翎迎了两步,又往二哥身后看了看,但二哥身后并无妻主的身影。
可他这一问,叫江孤昀蓦地一怔,又不禁想起之前从山下回来时,她所说的那些话。
“……”
薄唇一抿,他顿住许久。
江雪翎有些困惑,她蹙了蹙眉,而此时老四江斯蘅反应过来,突然瞳孔一缩,紧张地问:“你把她怎么了!??”
江孤昀:“?”
猛地一抬眼,冷冰冰地看向江斯蘅:“我又能把她怎么?”
他牙关一咬,旋即才说:“她想走,但也并不是走多远,只是她想……搬出去住。”
说完,他长吁口气,薄唇又再度一抿,转身走进言卿住过的那个房间。
妻夫名义,到此为止了吗?
他看向房间内那些她曾在此地生活过的痕迹,床头的一碗水,床边的一个箱子,衣裳细软,甚至这房间之中还有一些幽浮的淡香。
实在难以说清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然而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嗓音,
“你说什么!?”
“搬走!她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