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佑情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同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座椅,示意崔大人先坐。
但崔大人心里着急得很,近日烦心事太多,她为此愁的直上火,甚至已有连续多日不曾睡个好觉。
此刻她沙哑地问:“敢问巡察此次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岑佑情又似笑非笑地瞧她几眼,“府城政令,往后幽州官媒不可擅自滥杀。”
事实上这个规矩由来已久,自从那位官媒之首柳大人上任,便曾不止一次强调,奈何天高皇帝远,幽州地域辽阔,欺上瞒下之事也是不少。
“此外柳大人曾命本官彻查嵊唐当地近十年的死伤数目,听闻崔大人自从来到嵊唐后,这边人口便持续锐减,就连每年按例上交的税款额度都已不如从前。”
“此事已引起府城那边的高度关注,崔大人不若尽快想想,该如何脱身才好。”
崔大人听后一僵,一瞬那脸色便难看至极。
而岑佑情又瞧了她几眼,心想,倒是蠢货一个。
便是再不拿那些男子当人,也不该如此滥杀,就算当真滥杀,也该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才是,可这姓崔的或许当真缺了点儿脑子,不过听说这人从前本是一平民妻主,能得这官身也算是走了个大运。
这就好比穷人一朝暴富,小人得志可想而知,另外听闻这人似乎曾因早年发生过的一些事儿,对那些男子很是排斥敌视,认定了那些男子皆为坏种,这份滥杀也算有所出处。
但,如此行径也只会将她自己推入火坑。
岑佑情漫不经心地想着,之后又再度为自己斟酒,她摇晃着那白玉杯,突然道:“不知大人可认得这个?”
她拿出一条象牙雕饰放在手边的桌边上,那雕饰像一条链子,似是环于手上,又或是戴在脖子上的。
崔大人本是满面灰惨,但一看这象牙雕饰,她就又是一怔。
“这!?”
“……您难道!??”
她猛地看向岑佑情,眼底像是带上了几分不敢置信,也好似瞧见了几分转机。
而此时岑佑情已放下酒杯,她一袭锦衣,并徐徐起身。
“女侯有令,这些年你为她打理嵊唐刑狱,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此次出发之前,女侯曾特地让人飞鸽传书,让本官保你一命。”
崔大人:“!”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万万没成想,这岑巡察,竟然是那位女侯的人?
就连那屋瓦之上,那身披蓑笠的仇翼晟也是一怔。
女侯!?
神威侯府?
刑狱?
突然之间,仿佛他心中所怀疑的某些疑点,一瞬便已串联在一起。
刹那之间,仇翼晟神情一凛,也噌地一下握紧了手中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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