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如今,那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样也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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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带着穆紫杉回了琼英宫,把她安置在自己居所不远之外的一个小院里,虽说让她做自己的奴仆,可是带着她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到底该让她做些什么。
最后想了想,只是摆摆手,和她说“你最近好好吃东西,别饿死就好。”说完便将她丢在那小院里自己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后,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想到她那时黯然神伤的表情,想起她多日前无心求生的举动,现在她的小师妹也被自己送走,而她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一颗心全部系在那小丫头身上,虽然她已亲口答应做自己的奴仆,可是万一那人又反悔怎么办?
赫燕霞虽对穆紫杉的态度异于别人,可是她的习惯还是一如往常,从不肯轻易信人,是以在放走梁锦月的时候,赫燕霞也留了后手,只怕那小丫头一走,自己便少了可以牵制穆紫杉的东西。
赫燕霞想到和她离开时她脸上那样绝望的神情,心中一动,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折回穆紫杉所在的小院,一进院门便心中一紧,只见穆紫杉拿了挂在墙上的长剑横在颈上,宝剑锋利无比,放在颈口便划出一道血痕,赫燕霞心中焦急,扯下腰间玉佩便朝穆紫杉手中长剑飞去,只听“叮”的一声,剑身被一股大力猛地弹开,自穆紫杉手中飞出,而飞向长剑的玉佩也被剑锋一分为二,断裂后掉在了地上。
穆紫杉手中长剑被打落,怔了半天才回头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怒色的赫燕霞,赫燕霞也不顾腰间那块稀世宝玉被劈成两半,进门就把那长剑夺过握在手中,看着穆紫杉的眼中怒火熊熊。
“还好我没真的信了你,你这人果然信不过……”赫燕霞语气愤然,看着穆紫杉几乎要吃人一般,穆紫杉听了赫燕霞的话心中不明,也不知她口中的“还好”到底是什么,便接到赫燕霞的厉声喝问。
“你们这些正道不是有有那些道德礼义么?不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穆紫杉听后却是十分坦然,只淡淡地答赫燕霞道,“你说过不勉强我做违背我准则的事,你怎不知我不杀你而为你奴仆便是背德弃义?”
“你……”赫燕霞怒极,看着穆紫杉气得拳头紧握骨节突出,说出的话也均是咬牙切齿“我倒没想到……你竟敢骗我。”
“我一家六口都被琼英宫所杀,我若不是得师尊怜惜,被他将我收入天禹门,我早就流落街头饥饿而死……”
“若不是你们琼英宫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我的父母弟妹与外公外婆又怎会惨死家中?”
“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说我怎么可能再做你的奴仆?!”
穆紫杉的话说到最后怒气喷涌,身上竟也因愤怒而颤抖不停,像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盯着赫燕霞的眼神更是憎恶至极。
赫燕霞本来被穆紫杉气得不行,可是听了她的话之后却瞬间冷静下来。
她知道穆紫杉无父无母,从小被天禹门的掌门人殷明枫抚养成人,只道她想杀自己只是奉了师命,加上多年的熏陶教诲才会让她对自己如此敌视,却不料她有这样一段从未提起的往事,她的家人竟然都为琼英宫的人所杀……也难怪她会那么憎恶自己,更何况自己又那样待她。
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冲动的怒火也被她一席话平息下来,只是心中还是莫名生气。
“杀你父母的人是谁,你去找他便是,又何苦把这孽帐赖在我头上?你父母被杀的时候我才几岁?你的不共戴天之仇又干我何事?”赫燕霞的语气依旧不软,只是气势已经被压下来很多。这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连连喝问下来竟让穆紫杉无从反驳,只能怒气冲冲地看着赫燕霞结舌,自己的话被堵住,心中的怒气却无从发泄,最后想了半晌才接下赫燕霞的话。
“即便我的家人与你无关,可你做过的坏事难道还算少?那些罪过你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不了!”
“我欠了谁的,便叫他来讨就是了,我赫燕霞也不怕那些来找我寻仇的,我生时做过多少恶事,死后下拔舌地狱被那些恶鬼磨我也不怕,我在世上活得怎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哪里轮得到旁人来管?”
明明是些任性妄为的歪理邪说,从赫燕霞口中说出却是气焰十足,仿佛她说的便是真理一般,几句话说得穆紫杉不知道怎么辩驳,只被她气得发抖。
“倒是你,别以为可以这样轻易就死了,你不是只会被你小师妹牵制么?你难道以为我放她走,不会私下里留一手么?”
赫燕霞辨过穆紫杉,神色已轻缓了不少,提到穆紫杉的小师妹,她果然脸色立变,刚才被气得发红的一张脸瞬间青黑。
“你这话什么意思?”穆紫杉声音里多了分惧意,问赫燕霞的话她却迟迟不回答,那人只是玩味地看着穆紫杉,看了许久才从贴身小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白玉雕成的小盒子上花纹缠绕,盒身描着金线,赫燕霞打开那小盒,盒中一只蚯蚓大小的小黑蛇在里面懒懒地卷成一团,只时不时吐出口中赤红的信子,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