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然后一顿,深思有些恍惚,仿佛还在神游太虚。
“言溪?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肚子疼不疼?头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头顶上传来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声音,一连听到好几个“疼不疼?”她才感觉身体的意识渐渐地恢复,当真就感觉疼起来,尤其是肚子,隐隐作疼。
突然感觉腹部一暖,一个温暖的柔软的东西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木讷地吓了一跳,想要起身。
“别动,”叶珩按住了她的肩膀,“慢慢的起身,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力气,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拿点吃的来?”
睡了一天一夜?言溪心头一怔,渐渐清明的目光透过温和的灯光,看着叶珩。是叶珩,她将手从叶珩的手中抽出来,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缓了缓情绪。这才努力的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幕幕闪回一般,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夜店、韩涵、雪莉、霍祺、车辆的围堵、追击、逃亡、最后是无限扩散吞噬她的疼痛,以及陌生男人的声音和拥抱,最后是雪白的医院,那医生似乎说了什么。
流产……
她陡然记起自己在车上感觉腹中一阵冰冷的绞痛,接着就是鲜红的血,从身体中流出,染红了一大片一大片,仿佛她身体中的血全部都要流尽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中是一片空白的,同时又是一片混乱的。心里,仿佛划开一个豁口,那豁口正在流血,就如同那晚,她腹中的血都流尽了一样。
她颤抖着手按住自己的腹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么疼痛。
“言溪?”叶珩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将放在腹部的手拿开,缓缓地起身。在叶珩的帮助下,她坐起来,靠在柔软的靠枕上。
“你感觉怎么样?”叶珩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微微叹气。他看到了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和酸涩,也看到了她一瞬间平复下来,连嘴角的苦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见她的手放在腹部又拿下来,短短的一瞬间,仿佛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般,颤抖的手回复平静。
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问为什么她会在叶家,就那么平静地,仿佛刚刚睡了一觉,自然而然要起床一般,坐起身来。
“我很好,”她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虚浮,仿佛微微的一阵风吹来都会破碎飘散一般。说完这三个字之后,言溪便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着叶珩的问题,都是一些问她身体状况的,她很有耐心,简短地回答着。
 ;。。。 ; ; “他毕竟是你父亲!”景颜说道。
叶珩一怔,不再说话,沉默。
“还有,”景颜冷硬的声音扬起,想说什么又没说下去,最后只是说道:“算了。”便带着自己的人和东西离开。
……
言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总是有模糊的身影和声音,似乎是人的声音,还有水的声音,梦里还有拥挤的船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断断续续地做这个梦。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
一片雾气朦胧,山月半掩,华光似纱笼,一片迤逦澹澹,梦里是一片千里姣姣白色,白色——槿花。就如同月色抛洒在白玉上,肆意挥洒出千里汀上月光,摇曳欸乃。
她心里冷,看见那千里白色就冷。蜷缩起身体,将自己蜷在花园里,躲在矮矮的槿花中。她看见月华中有个人影,慢慢地向她走来,踏月乘风一般,穿花佛叶,他走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一条流动的阴影。
“溪儿,来。”那人向她伸出手,“来,跟我去见她。”
“见谁?”她从槿花中瑟瑟的起身,看见他眼底唯一的影子,她的影子。她下意识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心,冰凉。
她跟上去,心里忐忑,一定是楚漠远要带她去见玻璃房中的女人了。
“溪儿,你知道吗?让你去见她,我也许会失去你。”他的声音冰凉,不悲不喜,毫无感情。却让她心头一滞。
“可是,不让你去见她,我又会伤害她……”他的声音终于感觉有些矛盾和纠结。
言溪停下脚步。
“你说,我该怎么办?”最后他转过身来,对着她微笑。
言溪不语,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喉咙疼,声音都被堵在嘴里,什么都发不出来。
“既然如此,我只好选择,不让你为难了。”他的声音再一次扬起,言溪抬头,看进他的眸子中,竟然感觉他刚才看起来澹澹一片如月一般的眼睛,此时竟然充血泛红。
“你……啊!”她蓦地低头,便看见自己手心血红一片,粘稠温热的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在皎洁的花瓣上,恐怖而血腥!
她吓得连忙将手从楚漠远的手中抽出来,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手是怎么回事,?